畢竟每天想代号也是很麻煩的,循環利用是美德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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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兩個随便取的字,卻成了紀之嶼無數次熬不起去時,在心底摩挲的信仰。
他想,蘇柏予還在等他。
是他食言了,明明說好要一直一直做好朋友,最後卻連一聲招呼都不打就離開。
期間,他想過各種辦法見過他幾面。
看着蘇柏予從小團子到青澀的少年。
紀之嶼想,再等等,再給他一點時間。
等他從養蠱中脫穎而出,一定會回去好好道歉。
這份執念在時光的煎熬下慢慢扭曲,也在求而不得的痛苦下生根發芽,成了另一種濃郁而極端的情感。
他依靠着對他的執念而活下去。
寶貝,我們永遠不會再離開了,等我再次找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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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遠在國内的小黑心團子,是接收不到遙遠彼岸的靈魂信息的。
他在收服了整個别墅區的小朋友當跟班後,逐漸發現了一個很重要的事情——
好無聊。
小團子左思右想,決定和繼兄鬥智鬥勇。
懲罰?不聽。
命令?不服。
他想法設法地違背着繼兄的所有話,以為會看見繼兄惱怒的神情,卻在少年的臉上看見了無奈和……憐意?
是的,憐意。
小團子惱羞成怒,覺得自己被看扁了,決定不理繼兄三個月。
和大部分小說與漫畫的設定一樣,小團子怕下雨天打雷。
他曾經眼睜睜地看着母親死在雷雨天。
而他在躺在母親旁邊,就這麼一點點感受到那具身體的體溫在下降,越來越冷,像是與窗外的雨同溫。
大到讓人驚歎豪奢的别墅,卻隻有他和一具熟悉的屍體待在一起。
雷聲代替了母親的呼吸。
噼裡啪啦——
響得仿佛下一秒就會震破玻璃。
于是這種天氣,小團子學會了一個人躲在衣櫃裡,抱着兔子玩偶,慢慢地數着數。
一下,兩下……
等到天亮了,他就可以出來啦。
但是這次,卻發生了意外。
衣櫃的門被人打開了。
一片明亮的光線中,少年俯身,在他迷茫的眼神之下,把他圈入懷中,輕聲道:“小乖,哥哥怕打雷,可不可以陪着哥哥?”
小團子愣了下。
他别扭地轉開臉,奶聲奶氣地道:“好吧,真是拿你沒辦法。”
三個月的禁言計劃,自然也被抛之腦後啦。
在這種天氣,小團子又多了一項安排。
縮在衣櫃裡,抱着兔子玩偶,然後給明明長大了卻還怕打雷的哥哥講故事。
如果講累了,就假裝自己困了要睡覺,打個半真不假的哈欠,在哥哥懷裡中一個舒服的位置躺好。
故事書此時就會換到哥哥手裡。
念故事的人也就變成了哥哥。
“晚安哦。”
“小乖,晚安。”
小團子在哥哥溫柔的讀書催眠聲中,乖乖地閉上眼睛睡覺啦,和他懷裡抱着的小娃娃一樣安靜聽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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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團子突然覺得,有個哥哥……似乎也不是壞事呢。
繼兄雖然嚴厲,卻會帶他出去玩,會記住和他的每一個約定,會認認真真地給他準備禮物。
長到這麼大,小團子沒有去過一次遊樂園。
先前媽媽在的時候,總是一副憂郁的模樣,喜歡把自己困在空曠的别墅中唉聲歎氣,聽到小團子說想去遊樂園,也隻是低聲笑笑。
“寶寶,爸爸會帶你去的。”
騙人,臭爸爸才不會帶他去。
爸爸就算帶着文件去環球旅行,幾率都比帶他出去玩要大。
于是,小團子放棄了向媽媽申請的念頭。
他自己策劃着如何前往遊樂園,路上會經過幾個紅綠燈,等到了目的地之後要怎麼買票。
一切準備的都很好,然後被售票員叔叔逮住了。
“小朋友,你是走丢了嗎?”
“我沒走丢。”
“那你怎麼一個人來這裡。”
“我沒有爸爸也沒有媽媽,他們去世之前的願望就是能讓我來遊樂園玩。”
售票員的頭上緩緩地、慢慢地冒出一個問号。
然後小團子就被送到派出所了。
他和警察面面相觑。
“你爸爸媽媽都還在啊,怎麼說謊呢。”
“哼。”小團子扭頭以示不滿。
不讓他玩就不讓嘛,怎麼還把他送到警局呢。
事情以管家來領人為結尾。
小團子被罰着多上了幾節補習課。
久而久之,小團子對遊樂園的執念也淡了下來。
直到他生日的那天,哥哥笑着拿出了兩張票。
“小乖想去玩嗎?”
“……才不想呢,好幼稚。”他下意識拒絕。
“這樣啊。”哥哥笑意盈盈,“但是我很想去诶,一個人又沒什麼意思,可不可以讓小乖陪我去呢?”
“勉為其難吧……”
雖然嘴巴上是這麼說的,但是真正去了遊樂園之後,小團子像是其他小孩一樣,玩得不亦樂乎。
腦海裡已經過了無數遍的《遊樂園之項目間的平衡與次數》,在這一刻早就忘的一幹二淨啦,純粹是看到哪個就想玩哪個。
摩天輪升到了最頂端。
小團子轉頭,看着哥哥。
“哥哥,我喜歡你哦。”
“你要一直一直陪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