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境一回頭，雲衍初收斂了笑容，手也放下了，整個人呈現一種…怎麼形容呢，很乖的狀态？我有這麼兇神惡煞嗎……宋境心想。

“那我還是回房間練習吉他吧……”

楊秉轉身沮喪道，剛想問雲衍初要不要和他一起，就聽見宋境說：“想試試嗎。”

楊秉看見雲衍初緩慢地點頭後，自覺尴尬，撓了撓頭，直奔房間。

“我能做些什麼。”雲衍初來到宋境身邊，到處探看。

“喏，”宋境在水槽裡洗完菜，将東西放在砧闆上，“拍個黃瓜。”

雲衍初拿起菜刀，深吸口氣：“我試試。”

隻見雲衍初手起刀落，“咚”，黃瓜從中間一分為二，又是“咚咚”兩聲，二分四，雲衍初剛擡手，宋境忍不住出聲提醒：“可以拍了。”

雲衍初頓了下，“嗯。”

但雲衍初遲遲沒下手，宋境說：“把刀橫着。”

“這樣？”雲衍初擡眸看向他。

“不是，”宋境目睹雲衍初手腕彎折九十度将菜刀橫着放……“我的，是我沒表述清楚。”

宋境将菜刀接過，一字一頓道：“這樣，翻過來，再拍。”

“給……”宋境偏頭看他，愣了下，“你臉怎麼紅了？”

雲衍初擡手蹭臉，否認道：“沒紅，天氣熱。”

話盡，雲衍初将刀奪回，信誓旦旦：“我會了，等着瞧。”

“锃锃锃——”

電吉他的嗡鳴從房間乍現出——

同時，倪家集和紀帆倚推門而入；菜刀去勢洶洶。

“噗。”

黃瓜毫發無損。

“不許笑。”雲衍初辯解道：“是這黃瓜太硬，我沒預估好力道。”

“好。”宋境注視着他。

雲衍初斜觑，半秒後眼珠又轉回來：“也别看我。”

“好。”宋境閉眼，憋着笑。

“啪！”

一聲重響之後再無續音。

宋境仍舊閉眼，但嗓音帶着些許笑意：“我猜猜，是否變成黃瓜醬了？”

随後他聽見雲衍初的一聲輕輕歎息，宋境睜開眼，雲衍初垂頭喪氣地盯着自己親手造就的慘狀。

“沒關系。”宋境鼓勵道，“我做湯吧，黃瓜雞蛋湯。”

雲衍初：“一般不是都把黃瓜片成片嗎。”

“見識少了吧，我做的就得用黃瓜……”宋境瞥了眼案闆，“沫——”

“做飯呢隊長！”

倪家集出現在宋境身後，太過突然，宋境聲音差點劈叉……

“你也會做飯？”倪家集扭頭問道，不過他有點不太懂雲衍初要做什麼菜，直言不諱：“這堆爛兮兮的黃瓜是什麼做法？”

雲衍初看着自己刀下狼藉，有點難以啟齒：“這個，我，它……”

磕磕巴巴，雲衍初下意識去看宋境。

“黃瓜湯。”宋境說。

“哦，那我待會兒要好好品嘗。”倪家集拍了下雲衍初肩膀，“辛苦了，隊長也是。”

·

“我的眼線好像有點花了……”

貼在Livehouse門口牆面的彩色馬賽克上映出一張青春洋溢的少女臉龐。

“我看看。”

少女同伴穿着朋克，一頭黑色的長直發在風中微微飄揚，鉚釘項圈和鉚釘手鍊都為她加持了叛逆和鋒利感。

“還好。”她挑着少女下巴，仔細端詳道。

少女笑了笑，稚氣又甜美。她按亮手腕間的電子表，屏幕顯示20：58，随後擡起手，扭過頭對身後道：“看，還有半個小時就要開始了！”

“這麼激動？”

“對啊！”接着她從斜挎肩包裡掏出兩根絲帶，暗光下隐隐發着五彩光芒。

眼看她就要為她系上，她拒絕道：“我隻是陪你來而已。”

少女擡頭，抓着她的手臂搖蕩，撒嬌道，“哎呀，有什麼關系嘛，我保證你今晚看完會馬上喜歡上他們！”

半晌，她松口道：“好吧。”

“yeah！”少女興高采烈地系在了她的右手，和鉚釘手鍊一起。

系好後，她瞧了瞧後垂下手，一眼望去發現前邊很多人也系了同樣的絲帶，還有不少人帶了燈牌和熒光棒，于是她邊替少女系絲帶邊問道：“他們很火嗎？”

少女乖乖伸直手臂，若有所思：“以前他們團是很火的，最近他們散了又重組，還改變了方向。”

“方向…！”她詫然，“就是今天晚上的演出？”

“對啊！”

前頭開始變得鬧哄哄，少女拉過她的手：“走吧，準備進場了！”

·

“相信大家期待已久，”控場小哥一口綠色熒光牙齒，“那就廢話不多說，有請我們Phosphene！”

台下爆發出歡呼，富有節奏地齊聲喊道：“Phosphene！Phosphene！”

瞬間，燈光寂滅，前排有人發現成員們從旁邊過道陸續上台，忍不住出聲喚了句：“宋境！”

一分鐘後，演唱台周圍倏忽亮起，燈光們聚攏又放射，直至漸次黯淡下去。

安靜時刻，宋境的“大家好，我們是Phosphene”讓全場沸騰起來！

緊接着，電吉他失真的聲音彈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