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景夜再醒來時,發現自己已經穿好了裡衣,躺在了将軍府琅院内的床上。
他見被他關起來的小白狼在不遠處卧着,時不時瞅着他,不敢貼上來親昵,也不敢離他太遠。
李景夜有些緊張,動作小心地觀察了一圈,發現房内到處都沒有宋碧冼的身影後,才悄悄松了口氣,渾身酸痛地從床上坐起。
“嘶——”
手指撐起身體時,不小心用了力。
李景夜擡起被紗布包好的左手手指,想起有兩個指尖被宋碧冼劃開了反複放血,現在應該剛結痂。
這兩個布結打的好醜,一看就知道出自誰手。
一想到宋碧冼,李景夜捂着臉,想直接給自己原地打口棺材躺進去,再也不出來。
他要怎麼辦……他不敢去看翻湧上來的記憶。
良久。
“……”
李景夜長歎了口氣,終是在羞憤欲死中找回來了些面對現實的勇氣,動身簡單穿戴一下,抱着新衣去溫湯入浴。
遇到想不通的事情,他喜歡梳洗泡浴放松,一洗就會很久。
他不是任性的人,隻有在外部條件好時,他才選擇寬容對待自己的潔癖,讓自己好好享受,清洗幹淨。
李景夜放好鬥篷衣服,走進池邊試了水溫。
剛解開衣帶,他就被身上的痕迹吓到!
“啊……”
他捂緊自己的唇,怕發出更驚訝的聲音。
一身牙印,身上斑駁。
這……她是屬狗的?怎麼啃成這樣?!
他惱羞成怒,卻發現自己沒什麼立場可以指責宋碧冼。
人是他喊的,事是他求的,宋碧冼都為了他忍到青筋暴起,放血清醒,他還能怎樣?
他說他怎麼感覺身上痛的不太對勁,原來……
李景夜強忍着羞恥感檢查,發現這些印子看起來吓人,其實多是宋碧冼吮的。
她像狼一樣四處啃咬,得不到最想要的,便轉去蹂躏他白嫩的皮膚。
他該慶幸她還是控制了的?
這些咬痕雖然紅紫,但都沒有破皮。
李景夜在山洞裡時,根本不敢跟宋碧冼對視,也不敢看她做了什麼。
她望向他的眼神過于深邃,瞳孔深處跳動着渴求的光,淺淡的眼眸中漩渦湧動,似乎想要将他整個吸入。
現在細想想,他當時因為藥性的發散,由着她,勾着她,任她逡巡了自己滿身,遍布各處私密。
他越檢查,越覺得委屈。
太欺負人了,連、連大腿根也……
李景夜吸了吸鼻子,手背擦上側臉,發現自己竟然委屈得哭了。
他一邊哭,腦海裡一邊回想起宋碧冼低低地喘息;回想起自己死皮賴臉地蹭她;回想起她唇齒間包裹的溫度……
越想越氣,越氣越委屈。
他覺得自己就是個被大灰狼欺負的小孤兒,抽抽噎噎,不停地掉着眼淚。
“……怎麼、怎麼會有這麼讨厭的人……讓我以後怎麼做人呢……我就該殺了、殺了這個狗東西……”
過了好半晌,李景夜終于哭夠了,再也沒了心思泡浴。
他咬着唇,草草地洗完,裹緊自己的衣衫,小步跑回琅院,關緊了門窗。
他得快點讓這些痕迹消下去。
李景夜去藥箱找了找,發現化瘀舒痕的藥膏剛好都用完。
怕連謝察覺,他也不敢再去連謝那裡拿藥。
“宋碧冼,你這個混蛋!”李景夜潮紅着臉,低罵出聲。
事情怎麼會剛好這麼巧?明明他手指剛用了藥!
她故意的!
這隻臭不要臉的大尾巴狼!
*
既然李景夜已經回府住下,宋碧冼當然也是要跟着回去的。
她已經很久沒再與他同床。
李景夜在白營時,一直跟連謝睡的是一個帳篷,她很守規矩地忍耐着,沒去打擾。
聽說連謝每日入睡前都會給李景夜紮針,還特地調了助眠的香料,日日睡前點燃,熏在帳篷裡給他放松精神。
有連謝這樣細緻入微的貼身看護,再加之他能多在外活動交際,李景夜心中的壓力纾解掉很多,驚悸的毛病已經很少再犯了。
宋碧冼覺得最近自己跟他相處的時間太少,她得趁李景夜還在因山洞裡發生的事情尴尬着,抓緊時間再讓他習慣自己。
她怕以後他驚悸的毛病徹底好了,又想起來要跟她分房睡。
一個“好妻主”是會尊重夫君想法的,但宋碧冼不想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