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顔看到畫中女人的臉時，血液瞬間逆流，腦中空白一片，“怎麼會這樣？”

站在旁邊的三生仔細打量，最終搖搖頭，“看着像，其實并不像主人，畫中的女人柔弱不堪，哪裡有主人半分的氣勢。”

而鳳顔十分确定畫中人就是自己，女子的樣貌與她未入魔時一般無二。

鳳顔坐回椅子上，沉思良久，最終擡頭看向三生，三生被她盯得當即愣住。

“主人，您為何如此看我？”

“三生，你覺得菩提怎麼樣？”

“您說恩人啊！”三生腼腆地笑了笑，繼續說道：“人好心善，本事了得，還很會關心人。”

“是個如意郎君的合适人選？”

“嗯……不，不是的，主，主人您誤會了。”

鳳顔莞爾一笑，“你怎知我會誤會什麼？看來這是你心中所想吧！少女情窦初開情有可原，并不算你的錯。”

“恩人有喜歡的人，正是畫中女子，他每日瞻仰遺容，對此畫愛不釋手，就連主人或許也是……”話音突然頓住。

“或許是什麼？”

“替身。”

鳳顔沒有忍住，突然笑出聲，“你很笃定嗎？”

三生重重點了點頭，“嗯。”

“你是故意的讓我看見這幅畫吧！不過沒關系，你想守住，可我并不想搶。”

“主人，我……”三生的話還未說完，“轟——”崩塌之聲猝然響起，散落的石塊兒從屋頂落下，三生當場呆愣在原地，待緩過神來，房頂已經殘破不堪，周圍早已沒有了鳳顔的身影。

鳳顔強行破禁制而出，懸空立在半空，她情緒有些雜亂，雖然三生看不出什麼，但她可以肯定，畫中的女人就是自己，到底發生過什麼？她的記憶裡一片空白。

回想起與阿提一起去冥界時，曾去過一間茅草屋，屋外種滿彼岸花海，在那裡她找到自己散落各處的靈源，難道與冥界有關？

鳳顔沒有多做停留，化成一道光弧，消失在天際。

冥界的天空偶爾極光奪目，但大部分時間依然籠罩在黑暗中，忘川盡頭，樓台水榭蔓延至整個陸地，燈光疊疊，熠熠生輝。

中央位置矗立一棟二層樓閣，閣樓内燈火通明，溫暖清明，紫衣玄服的中年男子此時正安靜地坐在八仙椅上，手執毛筆，專心批改文案上的公薄。

中年男子微微蹙眉，手中的筆墨無意中滴落在下方的公薄上。

“閣下來此許久，何不現身相見？”沉穩的男音環繞在房間内。

少許，案台下方漸漸凝聚出一個紅衣女子，“冥王大人，好久不見，功力有所長進。”

冥王挑起狐狸眼看到來人，神情微微一怔，“族長過譽，深夜來此，不知有何要事？”

确實是過譽，他功力微弱，在仙冥兩界可是出了名的，但他思緒缜密，機智敏銳，并非常人能比，正因如此才能高枕無憂穩坐冥界萬年。

剛剛隐約感覺到有少許的魔氣波動，隻是沒有想到會是她——

鳳顔聽此，慘淡地笑了笑，“我現在與鳳族無關，更稱不上什麼一族之長。”

冥王先知先覺立即改口：“是，是，魔尊大人今日到訪，可有什麼事情吩咐？”

鳳顔擡頭看了一眼坐在高位上，外号狐狸的冥王，一般仙界之人見了現在的她早就喊打喊殺，獻出士可殺不可辱得高風亮節，而他卻如此心如止水，平淡非常。

“是有件緊要的事，冥王或許可以告訴我，事情的來龍去脈。”

說完随手一抛，一幅畫卷落在冥王手中。

冥王慢慢打開卷軸，一位紅衣女子展現在畫面上，五官精緻，與眼前鳳顔相差無二，隻是各自氣質大相徑庭。

冥王雙眉微微皺起，“她叫冥起，是一個無根遊魂。”

“無根遊魂？”

“對，被鬼差壓至閻王殿時，冥起三魂七魄并不完整，這樣的亡魂是不能超生的，鬼差來征詢我，是否要投入望川泯滅消魂？我見到此鬼的臉時，第一個想到的就是鳳族的你，于是前往仙界靈渺山，确被告知族長已閉關多年。”

鳳顔仔細想了想，正是當年自己在混沙影域，與魔尊重影交戰後，神魂震碎的那段時日。

“冥起魂魄異常，按理說早應該魂飛魄散，他能飄來冥界也算有緣，我便安排她在忘川河畔一角安家。”

“後來呢？”

“這個你應該去問菩提帝君，他知道的要比我多，冥起這個名字，也是後來他給起的。”

鳳顔眼睑下垂，低聲道：“說你知道的，關于他們的事？”

“哦？他們？”冥王現在可以肯定，鳳顔和冥起之間必定有所關聯。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