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顔認為四海八荒所建造的宮殿,大多是雄壯巍峨,而論唯美自然,當數海中的水宮,北海水君所建造的水宮,就非常的講究。
從北海中心劃出結界 ,上下皆為海中幻影,水宮外圍建造出的庭院别出心裁,珊瑚群與海中植物遙相呼應。
鳳顔很久沒有踏足北海,再加上如今記憶有損,于是在北海庭院中繞了幾圈兒,竟有些分不清東南西北,更可惜的是連個人影兒都沒有看見,無法詢問宮殿所在。鳳顔猜想:大概是自己進入北海水宮時,不小心落到了偏僻的角落。
鳳顔在庭院中走動,希望能碰見個蝦兵蟹将,可以指點引路。正穿梭在幾棵珊瑚樹時,突然看到一個藍衣少年,在珊瑚旁探頭縮腦地向珊瑚群中張望着什麼?鳳顔不禁心中一喜,走向前去。
少年并未發覺鳳顔的到來,依然小心翼翼的看向珊瑚群中,鳳顔擡手拍了拍少年的肩膀,少年才發覺身旁多出一位不速之客,扭過頭,看了鳳顔一眼,将食指放在嘴前,做出禁聲的表情。
鳳顔有些好奇,他到底在看什麼?頭稍稍探了探,向珊瑚後方看去。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隻見一對男女摟抱在一起,正在做鴛鴦戲水,魚水之歡的動作,男子身形向下,看不出真容,女子嬌俏的俊臉伏在男子肩頭,目光迷離 ,狀似銷魂。
鳳顔從記事起,哪裡見過如此陣仗?霎時紅雲攀附臉頰,急忙退後幾步,偏巧腳下不穩,又有個不長眼的扇貝落在旁邊,被鳳顔不小心踢飛出去,不大的動靜,竟引起珊瑚後面一對鴛鴦的警覺。
“誰在那裡?”珊瑚群後面傳來質問的聲音。
鳳顔再擡頭張望,發現偷窺的藍衣少年早就逃之夭夭,她瞬間如臨大敵,腦中瞬間産生一個想法:快點離開是非之地。
鳳顔轉身打算遁走,可惜為時已晚。
“你是什麼人?竟敢私闖北海水宮?”
鳳顔無奈的轉過身,迎向質問她的一男一女。女的美豔妖娆,眼含秋波,指尖不停地玩弄着垂下的秀發,目光邪魅的打量着鳳顔。男的寬口闊鼻,長得還不算醜的出奇,看到鳳顔的一刹那,眼神中閃過一絲豔色,此二人衣冠已經穿戴整齊,與珊瑚群後風花雪月之景大相徑庭。
鳳顔心中腹诽:好白菜都讓豬給拱了。
她勉強扯了扯嘴角,總不好說破剛才觸目驚心的場面,于是裝傻充愣道,“我是遠道而來的客人,走到這裡迷失了方向,連個問路的人影兒都看不到,偏巧遇到了一隻扇貝,想試探一下他是不是已經化形,能不能為我引路?隻是手段粗暴了些。”
對面妖娆的女子,看了一眼不遠處的扇貝,又重新迎上鳳顔的目光:“你說的是真的還是假的?區區一隻扇貝,還用踢一腳鑒别是否化形?”
“确是如此,是在下有些着急了。”
一直未說話的男子上下打量鳳顔,鳳顔被打量得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姑娘剛才說是來訪的客人,不知是哪位道友?”
“我是鳳族族長——鳳顔。”
一男一女聽到鳳顔的名諱,面露震驚之色。
男子收起一臉□□相,“原來是貴客到訪,剛才是一場誤會,我是北海水君的侄兒渠彙,我身邊的這位姑娘是叔父北海水君的義女雲紅,我們速速帶族長去水宮主殿。”
雲紅颔首伸臂,做出一個請的姿勢,“族長請随我來。”
在渠彙和雲紅的引領下,鳳顔穿過層層疊疊的珊瑚群與水中植物,來到一棟由白玉雕琢而成的宮殿。
鳳顔被迎入大殿,北海水君是位四方闊臉的中年男人,穿着一身水藍的北海銀絲蟒線華服,聽到鳳顔到訪的消息,一早等候在大殿中,看到鳳顔的刹那,臉上堆滿笑意。
鳳顔進入大殿後,不僅見到滿面笑意的水君,還見到一位剛才有一面之緣的藍衣少年。少年見到鳳顔随即一怔,臉上露出無奈的愁苦相,鳳顔猜測:八成是怕剛才偷窺的事情敗露。
鳳顔覺得好笑,問一旁的水君,“這位是?”
“是我不成器的兒子,名喚渠商。”
“渠商見過鳳顔族長。”少年機靈地行了一禮。
“水君說自家孩子不成氣候,我倒不這麼認為,我看這孩子眼含靈氣,機靈的很呢!”
渠商聽到鳳顔的誇獎身形一震,不免有些心虛。
水君聽得雲裡霧裡,“族長謬贊。”
鳳顔于北海水君寒暄一陣,開門見山道:“水君,我此次到訪,有一事詢問。”
“何事?族長但說無妨。”
鳳顔指了指懷中的飯桶,“水君可認識它?”
水君仔細打量鳳顔所指的靈獸,“這不是善清道人的坐騎嗎?怎麼會在鳳顔族長這裡?”
鳳顔繼續詢問:“善清?何許人也?”
“不瞞族長,善清道人是附進一處島嶼上修煉的散仙,我與他有幾面之緣。”
“水君最近幾日,見苦善清道人嗎?”
北海水群搖了搖頭,“沒有,我與他本來就不是很熟,因為他的府址離我的水宮很近,才有了見面的機會。”
談話中水君覺出可能發生了預想不到的事情,于是問道:“鳳顔族長,發生何事了?”
“善清道人死了——”
一旁的雲紅聽到善清道人死亡的消息,表情微不可差的頓了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