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石和白索二人頓感腦袋昏沉,渾身上下像陷入泥潭裡,手中的長刀無力擡起,一舉一動都極為艱難。
“白石?!”江洵替他擋了一刀,正要查看他的情形,刺耳的爆鳴又起,餘下的黑衣人受到刺激,招式更加迅猛,江洵一時片刻難以抽身。
白石聽見世子的呼喊,甩甩腦袋,想要将昏昏沉沉的感覺甩出去,極力看清面前黑衣人的攻勢,可眼皮卻不受控制,越來越重,白石單膝跪倒,手中長刀拄地。
另一邊的白索和他境況相同,甚至還要兇險上幾分,肩膀已經挨了一刀,正在往下滴着鮮血。
江洵見白索受傷,暴怒一聲:“滾開!”
擡腳踢起地上的長刀,竟将一個黑衣人戳了個對穿。
韶容不知夢貘妖使了什麼妖法讓二人陷入困境,心中一陣惱火,暗罵自己大意,被夢貘妖鑽了空子。
口中默念甯心偈,手掌帶着柔和的金光,拍在二人身上,喝道:“醒來!”
白石和白索打個激靈,那股沉重黏膩難受的感覺頓時像潮水一般退去,眼前逐漸恢複了清明。二人豈能不知是韶容救了他們,感激的看她一眼,滿腔怒火全部發洩在面前的黑衣人身上。
夢貘妖見二人清醒過來,頓時大感不妙,悄悄背過身子就要從邊上溜走。
韶容吃過一次虧,一直留意他的動向,見他要跑,冷笑一聲,哪裡走!
伸手摘下腰間的玉華尺,口中無聲念咒,周身金光泛泛,虛空中現出一把巨大的玉尺,帶着堅不可摧的霸道氣息,對着夢貘妖當頭砸下。
夢貘妖此刻駭的魂飛魄散,眼看院門就在眼前,一頭就要紮出去,卻被門上貼着的符紙一攔,像是撞上了一堵牆,瞬間被大力彈了回來。
玉華尺的虛像砸在夢貘妖半身處,隻聽見一陣筋骨碎裂的聲音,夢貘妖口中鮮血長噴,軟塌塌的倒在地上,眼看是活不了了。
場中黑衣人已經被白石和白索各砍斷了一條腿,躺了一地。
江洵提着長劍走到夢貘妖身邊,低下頭,目光冰冷的俯視癱在地上的夢貘妖,眼中是毫不掩飾的洶湧殺意,長劍劃破夜空,砍下了一條手臂。
“這一劍,是還你的。”江洵語氣寒森森的,為白索報了一劍之仇。
夢貘妖疼的已經叫不出聲,知道自己已經難逃一死,眼裡妖異的紅光暗淡下去,喉嚨裡發出“嗬嗬”的聲響:“你...殺了...我吧!這天下...要...亂了,哈哈哈...哈...哈!”
韶容在一旁聽的神色一動,有心想問,又覺得是夢貘妖臨死前的妖言惑衆,況且江洵也在身邊,論起陰謀陽謀,他這個世子應該比誰都精通。
江洵聽他口出狂言,神色絲毫未變,語氣平靜道:“如此,你就下去慢慢等着吧!”
說話間,江洵食指與中指間斜捏了一張雷符,催動靈力做引後,霎時間雷光劈下,夢貘妖在這青色雷電裡灰飛煙滅。
韶容在一旁靜靜的看着,夢貘妖玩弄無辜少女夢境的時候,可曾想過自己會落得如此下場,妖類修行本就是逆天而為,清心無為隐居山林者有之,更多的則是像夢貘妖這種忍受不了捷徑誘惑的,以為能瞞天過海,最後卻連靈魂都無法再入輪回轉世,這就是天理因果。
“世子!這些...如何處置?”留下白石在原地堤防,白索上前向世子請示,任誰來看,這些“人”都已經不能稱之為人了。
江洵垂下眼眸,靜靜的看着兩人。
白石心中一突,走過來和白索一起單膝跪下,二人被他眼神裡的威壓壓迫的背冒冷汗,韶容隐約有些明白,江洵是在惱怒為何他二人沒有留在别院,而是奮不顧身的追在他身後趕來。
剛才一戰應該已經讓他們知道,這世上還有很多超出他們認知的東西存在,不是尋常人的功夫可以應對,這是這腔忠心與情誼十分令人動容。
韶容心知江洵不是那種是非不分随意打罰下屬的人,想來也是借此訓斥一番,讓他二人明白危險,所以也沒有插手,先朝那堆黑衣人躺倒的地方走了過去。
江洵見韶容走開了,語氣冷硬道:“你們為何不聽本世子的話,留在别院?”
白索年紀比白石大上一點,聽見世子問話,咬着牙道:“明知前方有危險,屬下豈能躲在世子身後,于忠不義,于心不安。”
白石亦紅了眼:“能為世子拼命,屬下心甘情願!”
他二人皆跟随世子多年,白石更是伴着他長大,私下說句情同手足都不為過,他們的秉性江洵又如何能不了解?
江洵聽他二人說完,眼中不辨情緒,輕聲問道:“若還有下次......”
白石和白索二人齊聲:“屬下心意不改!”
江洵唇邊微不可聞的歎一聲,無奈道:“都起來吧。”說完,朝韶容那邊走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