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月7日,淩晨兩點。
日本公安調走了站崗的警察,把松田陣平和萩原研二放進大樓,兩個人把工具包抱在懷裡,蹑手蹑腳地從樓梯爬上去。
“到了……小陣平你在這裡安一個,我去那邊的牆角安一個。速戰速決小陣平,我真的困了……”
“專注一點,敢不小心你就完蛋了知道嗎!”松田陣平壓低聲音,拆開了自己的工具包,“記得多加點煙霧,再拿東西遮一下,太明顯了說不過去。”
“放心放心,我知道的。”萩原研二努力把自己縮起來,小心翼翼地走到指定地點,“真沒想到有一天我會來幹這種事啊……”
一想到兩個人四天畫的三十七版方案,萩原研二就覺得自己心髒發痛——到底是哪個神人想出來的要求啊?!聲勢大煙霧重還不能毀承重牆、炸掉通道還不能波及周圍、炸開部分牆面還不能讓樓塌下來……要不是這邊的通道年老失修易炸斷,我和小陣平就算出三千版方案也沒法滿足你們公安的要求!
“我這邊好了。”松田陣平小心翼翼地調整好最後的遮蔽物,小心地擦掉指紋。
“我也完成了。”萩原研二從各個角度看了一遍,貓着腰走到樓梯間。
兩個人悄悄走下樓,一前一後竄進了公安的車。“快回警視廳去躺一會兒吧,明天還有任務呢。”
12月7日,淩晨四點。
公安暫時切斷了攝像頭的電源,伊達航拿着公安提供的竊聽器,小心翼翼地貼到椅子後面,輕輕敲了兩下确認情況。
“我這邊沒問題了。”伊達航貓着腰快速穿過走廊,跑回監控死角,躲進了資料室附近的會議室。監控重新打開,就好像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12月7日,早上五點。
萩原千速在臨時安排的宿舍裡默背了最後一次資料,然後撕下本子上有痕迹的紙,拿打火機一點點燒成灰燼。确認沒有任何殘留後,她把紙灰抖進了衛生間,按下沖水鍵。
該出發了,萩原千速戴上了頭盔。“交通部一隊,準備集合!”穿着執勤服的交警快速集合,自行兩兩分組後趕往會場附近的道路設卡。
“萩原警官,我是伊藤由裕,請多指教!”穿着執勤服的女警向她敬禮。
“準備走吧。”萩原千速輕輕扯了一下她的帽子,把她錯位的白帽□□好,“請多指教,伊藤警官。”
12月7日,早上五點半。
爆處組警察全體出動,隊長松田陣平、萩原研二帶隊,對會場進行檢查。
“柴田、淳田,你們檢查A區。菊池、齋藤,你們檢查B區……”萩原研二劃分好了工作區域,自然地把已經裝了炸彈的區域留給了自己和幼馴染。
檢查結束,沒有任何異常。
爆處組警察離開一小時後,監控攝像頭閃了一下,快得沒有人發覺。公安的程序員覆蓋了監控攝像,為不該出現在這裡的炸彈僞造了合理存在還沒被檢查出的證據。
12月7日,萩原千速和她的臨時搭檔依照計劃在最前方等待。兩個人按部就班地檢查着進入車輛,包括一輛白色的馬自達RX-7。
“您好先生,請出示您的駕照。我的同事将為三位進行檢查。”萩原千速不動聲色,為伊藤留出操作空間。
探測器發出尖銳的報警聲:“您好,請問您的口袋裡有什麼?”伊藤一臉正氣,“請配合我們的工作!”
長發男子舉起雙手:“放松一點女士們,我們沒有攜帶任何違禁物品。”
“或許是褲子拉鍊……?金屬拉鍊也會響吧?”金發的同伴為他開脫,抱着琴包的貝斯手也點點頭、重心微微偏移。
“去警視廳解釋清楚再走吧,”萩原千速一錘定音,“沒有問題自然就會放你們離開。”
這當然不行,三人據理力争、争辯無果、最後隻能妥協:“那給老闆發個消息總可以吧?我們樂隊不容易,好不容易才接到活的……”
騙鬼呢?萩原千速在心裡冷笑一聲——資料第二頁第四條“白色馬自達RX-7 FD3S、車牌号新宿33073-10”,我可絕對沒有記錯。
“他們被查到了,啟用planB。”琴酒敲敲耳機,“基安蒂、科恩?”
“收到——”基安蒂興奮地架好槍,眼角的蝴蝶振翅欲飛,“視野開闊,随時都可以。”
“白波特,你進去了嗎?”
“已經到達C點,”耳機裡傳來刻意壓低的聲音。
“琴酒,要不要我把她……?”基安蒂單方面切斷了和白波特的通訊,眼裡閃着興奮的光。
“别做多餘的事,基安蒂。記住組織的宗旨。”沙沙的噪音響起,聯絡被切斷。基安蒂不滿地撇撇嘴,略微偏了偏槍口——
“啪——”想象中的血花在僞裝成清潔工的女人前額盛開,基安蒂又開心起來,重新把槍口移了回去。
“大哥,那三個……要不讓查特酒去幹涉一下?”
“先等一會兒,反正波本已經做完該做的事了。”琴酒拿起望遠鏡,盯着那些已經入場的“大人物”。
“查特隻要找到老鼠就好了,救人的事讓烏佐去幹。”長發劃出漂亮的弧線,琴酒按下開關,爆炸聲響起,濃煙滾滾、牆體被炸開,白波特的通訊頻道徹底作廢。兩枚先後子彈飛向會場,往日仿佛能呼風喚雨的領導者原來也抵不過子彈的沖擊。
“走吧科恩!這次又是我快!”享受着血腥的殺手清理了全部的痕迹,“可惜你沒看到他們的蠢樣——拒絕了組織的蠢貨和沒有用的蠢貨就該這樣!”
鋼鐵巨獸發出的轟鳴聲逐漸遠去。
12月7日,警視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