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于,在我心慌地以為自己錯過了的時候,電話亭邊的小巷子裡突然竄出來一個人——裹得嚴嚴實實,衣服看上去髒兮兮的中年男人慌裡慌張地跑進電話亭,後面的巷子裡隐約露出一個人影。
我活動了一下腿腳,拿棍子比劃了一下——惡戰,要開始了。
果然,五分鐘後,一隊警察徑直向這個電話亭沖來,我抓住了一瞬間的騷亂,緊跟着那個藏在巷子裡的人沖進去,并保證自己和巷子口之間沒有任何障礙物。
汽車呼嘯而過、身後叫喊聲一片,罪惡的手掏出了炸彈控制器——
我掄起棍子對着他的手腕狠狠一擊,釘子劃破了炸彈犯的手,控制器将要落下的那一刻,我跳起來抓住控制器,用盡力氣對着炸彈犯的小腿又是狠狠一掄……
然後拿着控制器轉身就跑。
開玩笑,我可打不過一個窮兇極惡的犯罪分子。但是這兩下肯定能為我争取出來逃跑的時間,我按照今天早上規劃好的撤退路線飛快逃離。
耳邊傳來呼嘯的風聲,我趕着綠燈的最後一秒沖過馬路,身後是炸彈犯氣急敗壞的喊聲,一根棍子從我耳邊飛過,我感覺我的耳朵一片刺痛——估計是炸彈犯把我那根棍子撿到扔過來了。
可是來不及了,我看着眼前的人群、警察,還有正準備打電話的卷毛爆處警——後面的炸彈犯你等着!我喊我哥來抓你了!
“陣平哥——!”我一邊跑一邊喊,“救命啊——!”小孩子的聲音尖得可怕,松田陣平一個猛回頭,遠遠看見跑得上氣不接下氣的我和一個看上去就不是好人的男人正在朝自己沖過來。
電話一會兒再打吧,松田陣平把電話塞進口袋裡,轉頭向我沖過來,後面跟着不放心跑過來的目暮警官。
我快速沖到松田陣平身後,大聲告狀:“他是炸彈犯!他剛剛想要引爆炸彈!”
哇,頭上的火焰,燒起來了。
恭喜我成功開啟了終極松田·boss·陣平的狂暴模式。我把攥在手裡的控制器交給目暮警官,并且非常主動地交代了自己為什麼在這裡、為什麼知道他是炸彈犯等一系列問題,成功牽制了想要上前的一衆刑警、留給松田陣平十分鐘暢打炸彈犯的極緻體驗。
其實說慢點還能再拖一拖,但是炸彈犯估計撐不住了,還要他做筆錄呢,住院也挺浪費時間的。而且,我摸了摸耳朵,感覺挺疼的。
另一邊,萩原研二拆彈成功,按照流程收納好炸彈殘骸後帶着小隊往下走,送炸彈的時候看到了自家幼馴染帶的隊伍——準确來說是一個隊員。
“喲,柴田,這是剛拆的炸彈,已經完全解體無法爆破了。說起來,小陣平呢?”萩原研二把防爆桶遞過去,一邊囑咐自己的隊員小心交接、這周交一份結構圖上來。奇怪了,今天的柴田怎麼一副憤怒的樣子……還有點憋屈?萩原研二眨眨眼,已經做好了調解矛盾的準備。
“松田隊長在那裡打……不是,在抓捕炸彈犯。是一個小孩子幫忙搶下的遙控器,好像還受傷了。”柴田表情更加悲憤——就晚了那麼一步!就一步!那個差點炸死自己同事的混蛋就能挨自己一腳了!松田隊長也不收點力,他少打一拳,我們就能多踹一腳!
不過也能理解啦,柴田自以為很隐蔽的看了一眼面前的好脾氣警察,這可是那個松田陣平的幼馴染啊,松田隊長那麼生氣也很正常嘛。要怪就怪自己跑得不夠快,以後多加訓一圈好了!
“幫助找到炸彈犯的小孩子嗎?很厲害啊。”萩原研二雖然對這一眼感到疑惑,但是真心的為此感到快樂——自己保護的民衆也站出來對抗罪犯、甚至保護了自己,感覺真的很棒!今天也更喜歡這個職業了呢!
快樂的萩原研二往圍了一圈的人群中走,慢慢收斂了一點情緒,他直覺這裡可以看到自家幼馴染和那個英雄小朋友,說不定還可以悄悄地踹那個炸彈犯一腳……
“小陣平~你來了都不……小渚?!你的耳朵!!!”一米九的傲人身高讓萩原研二輕松地越過衆人看見了自家幼馴染和耳朵已經不再流血但還是被包的嚴嚴實實的我。幾乎是瞬間,“幫忙抓住炸彈犯還受傷了的英雄少年”和“池澤渚”立刻畫上了等号。
來不及安慰我,憤怒的爆處警開始環顧四周,一米九的身高同樣适用于尋找被抓起來的炸彈犯。在炸彈犯即将坐上警車前往醫院做簡單治療的前一刻,一個被衆人口頭勸阻、身體支持并保護性地圍成一個圈遮擋媒體的高大身影沖到警車邊,狠狠給炸彈犯做了五分鐘的“政治教育”。
哇塞,看上去就很疼。我看着兩個緊緊貼在一起、劫後餘生的幼馴染,默默咽下了另一句告狀的話——研二哥啊,你不穿防爆服還抽煙的事我可記着呢。
不過之後再說吧,現在該回家吃餃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