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何坐在馬上的沈元初太高了,蘇夕菀頓時就後悔了剛才自己莫名其妙的行為,還以為将謝錦均拉到自己身後就可以擋住他的視線,但卻沒想到謝錦均比自己高了半個腦袋,即使相同的高度也不會看不見面前坐在馬身上這麼高的一個人。
真想挖個地洞。
蘇夕菀靜悄悄的往旁邊蹭了蹭。
沈憶綿上前伸手要扶着沈元初下來,沈元初看着她伸過來的手,隻是遲疑了一秒便連忙将自己的手放了上去,然後跳下馬來。
下來時還極其僵硬的解釋道:“我之前隻碰過一次馬。”
幾人都聽出來了他的言外之意。
謝錦均嘲笑誇贊道:“那還是蠻有天賦的,第二次就會走路了。”
沈元初眼神一刻兇狠,卻又馬上正常了起來,說道:“還不是為了來幫一下你們,再晚來你就要被他們踩扁了。”
謝錦均想起什麼低頭淺笑了一下,然後又擡頭說道:“放心,有六公主在,我不會被踩扁的。”
蘇夕菀将臉埋到了手裡,一瞬間臉就紅了起來,看着這幾個人都在看着自己,擡頭的那一瞬間也努力往别的方向看,不讓謝錦均注意到自己紅了的臉蛋。
不知道謝錦均看沒看到,但肯定是輕輕的笑了一聲。
謝錦均不再逗她了,看着面前的這匹紅馬,皺了下眉頭問道:“我的馬?”
沈元初也看了看馬,不确定道:“随手騎的一個。”
謝錦均上前摸了摸馬,然後道:“它就這麼老實的讓你騎了?”
蘇夕菀心髒又是漏拍了一下,完了,隻有謝錦均能騎好的馬,沈元初一個不熟悉馬的人竟然能順利的騎過來。
沈元初眼神有些飄忽,然後說道:“那是自然,怎麼你的馬珍貴的碰不得嗎?”
謝錦均還在觀察着馬的狀态,否認道:“當然不是,就是我這馬野的很,除了我沒有人能駕馭它。”
沈元初笑得有點苦澀,自言自語道:“怪不得,怪不得……”邊說着還邊揉自己的屁股。想起還好在馬耳邊說這次是為了救謝錦均的,不然一步都走不出去。
蘇夕菀突然覺着從根源解決問題不太可取了,這就是很奇妙的緣分,倔強難以馴服的駿馬,卻願意聽從于一個不熟馬術的陌生人,上千個“完了,完了......”飄過蘇夕菀的腦海。
謝錦均安撫着馬兒,“當初真是一點面子也不給我啊,看來我是該考慮給你送走了。”
這馬好像是聽得懂一樣,聽到這句要被送走後,竟會像隻貓一樣蹭了蹭謝錦均的手。
謝錦均安撫好馬後,将其牽到了一側,然後又對着人群說道:“我要你們如實告訴我,是誰或者說是什麼原因改變了你們一開始不想裝模做鬼的注意?”
人群中還有幾個人是在指沈憶綿的方向的,但更多的還是互相的探讨與沉默。
謝錦均見他們還不說話,于是便說:“再猶豫一會,我就不想聽了。”
“那人叫呂書言。”
蘇夕菀回想起,就是昨天在酒樓裡那個裝作是戴面具的裝瘋之人,蘇夕菀小聲說道:“謝錦均,咱們的懷疑是對的。”
沈元初抓住重點,卻又不是重點,問道:“什麼意思,你們兩個昨天幹什麼去了?”
謝錦均敷衍回道:“沒幹什麼,就是去喝了壺酒。”
三人都有些驚訝,指着他們二人,異口同聲道:“你們兩?喝酒?”
謝錦均反倒一本正經的點點頭,說道:“對啊。”
蘇夕菀打斷話茬,道:“咱們的重點不是這個好吧。”
謝錦均指着剛才人群裡最先說話的那個人,“繼續說。”
“呂書言,想必沈小姐比我們更熟悉吧。”
沈憶綿看着大家投過來的目光,于是說道:“真的是我認識的那個呂書言?可是他早三年前就去世了啊,怎麼可能是他呢?”
那人反駁道:“怎麼不可能,我們都是親眼所見。”
沈憶綿一時無法接受,底下小聲嘀咕着:“他還活着,他還活着......”
蘇夕菀上前握緊沈憶綿的手,溫聲問道:“沈小姐,你真的認識她嗎?”
沈憶綿有些哽咽,但還是忍了回去,說道:“我們是從小到大的玩伴,當年我與舅舅來磐安城的時候,就認識他,他是個很好的人,他的母親桂姨也是極好的人,那個時候磐安城隻有我們四人,我們收拾出來了一間草屋,雖然簡陋卻溫馨得很。後來舅舅帶我去别的地方辦了點事情,一去就是三年,等我們再回來就都傳是桂家母子去世了。”
人群中那人驚訝的朝前走了幾步,逼問道:“他當真沒有找過你?”
沈憶綿沒有回答她而是問道:“他真的活着嗎?并且找了你們?”
“沒有找我和舅舅。”說話聲越發的小。
這婦人冷笑了幾聲,像是在自嘲道:“看來啊他隻是不想讓你知道他現在的模樣吧。”
“他怎麼了?”
蘇夕菀不知道該不該講,沈憶綿一直以為已經去世了的呂書言其實就在身邊,并且就是那個人人口中的瘋子。
“其實...”蘇夕菀才要說出來,就被謝錦均攔住了話口。
謝錦均繼續問道:“他是怎麼威脅你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