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這蜘蛛的八隻爪子一一朝着四人延伸而來。
謝錦均沒忍住笑了出來,道:“這爪子怎的像地頭蛇一樣在地上爬。”
沈元初也調侃道:“這爪子太沉了,擡不起來嗎?”
謝錦均繼續調侃這蜘蛛,問道:“蜘蛛小姐,你可會說人話?”
然後并沒有任何回應。
這爪子是有目标的,毛茸茸的爪子近看還是有些瘆人的,這三人都将蘇夕菀護在了身後,但爪子是朝着沈元初來的,趁四人都沒回過神來,沈元初已被拖走了。
蘇洛珩連忙将謝錦均給的劍拔出,生澀的朝着被拖走的沈元初奔去。
“别動。”謝錦均話才說出口,下一秒,蘇洛珩就已經被頂上掉下來的網子給困住,奈何越掙紮也就越緊。
蘇夕菀閉上驚訝的嘴吧,問道:“你怎麼知道?”
謝錦均示意蘇夕菀擡頭,然後道:“很明顯啊。”
蘇夕菀擡頭一看,這幾張明晃晃的白網确實極其明顯。
要不說一像毛躁猛态的謝錦均怎麼沒有動呢。
謝錦均不知道從何處掏來了一把扇子,然後自顧自的悠閑得扇了起來。
蘇夕菀困惑:“你就不着急嗎?”
并且這磐安城夜裡這麼冷,還有閑工夫扇起了小風。
謝錦均笑道:“太幼稚了,鄉親們。”
站在一旁的蘇夕菀和困在網裡的蘇洛珩,都不可思議的睜大了眼睛,即迷惑不解又大吃一驚。
蘇夕菀問道:“謝錦均,你這話什麼意思?”
謝錦均身手敏捷的将房頂處的白網,一一砍了下來。
謝錦均道:“你們的伎倆可是吓唬不住我的。”
那蜘蛛上的人臉,似乎也是嘴巴一直張着累了,便閉了起來。
蘇夕菀也瞬間恍然大悟了過來,于是興奮道:“我明白了,這根本就沒有什麼邪物,也沒有什麼五眼魔咒,都是他們吓唬人的。”
蘇洛珩不解,問道:“那他們的目的是什麼呢?”
謝錦均解答道:“陛下派我來的主要目的不是幫助這城斬妖除魔,而是收納城池。”
“收納城池?”蘇夕菀和蘇洛珩異口同聲的震驚道。
蘇夕菀不解:“這麼小的一個地方,收納又能做什麼用呢。”
“兩城合一,一來也是給永岐城能增加人口,增加兵力,二來,這峽谷這地方正處于永岐城通往别稱的交界處,若是咱們永岐城使用,那麼這戰争也就更好打些。”
說起這些,蘇夕菀并沒有很懂,但她明白了百姓們這麼做的目的是不想離開這座城池。
蘇夕菀有些于心不忍,問道:“沒有别的辦法嗎?”
謝錦均道:“我隻會服從命令。”
蘇夕菀心暗暗吐槽道,狼心蠍腸。
蘇洛珩也表示支持的态度,道:“永岐城也有他們的容身之處,那裡環境相比較這裡也是好得不得了,這是很劃算的買賣啊。”
一聲怒吼道:“屁!”
一位年長白發白胡子的老爺爺,從這大缸裡翻了出,接二連三的,這缸裡翻出來了許多人,這龐大的蜘蛛也随之坍塌了。
這些都是磐安城的百姓們。
各個的臉上都憤憤不平的,七嘴八舌,叽叽喳喳個不停,每個人心中都有一團火。
這一幕刷新了蘇夕菀對初任務的認知,既沒妖魔鬼怪也沒爾等邪物,僅僅是普通人。
但卻更難對付了些。
百姓其中一人為首站了出來,指桑罵槐的樣子,兇道:“你們這些自私自利的狗賊,常年的打仗破壞了那麼多的家庭不說,還妄想來拆散我們磐安城的百姓。”
“我丈夫,乃至整個城的男丁全被你們強迫做兵打仗,留我們幾位老弱婦孺,可你們還不滿足,連我們唯一的居所都要收去嗎?”
蘇夕菀看着謝錦均,妄想他能從自己的眼神裡讀懂什麼,蘇夕菀希望謝錦均放棄這次任務。
謝錦均則無情道:“陛下之意是邀請各位來永岐城居住,而非你們心中所想。”
蘇夕菀很是不滿,以為這幾天與他的相處他不是一個鐵石心腸的人,卻沒想到依舊沒有人情味。
但,蘇夕菀在最後一刻竟會覺着謝錦均說的也并無道理。
這些百姓都是難民,五湖四海逃難過來的,每個人都經曆過千難萬苦,四處流浪,最後好不容易有個歸宿,對這地方有感情也是正常的。
蘇洛珩朝着村民們走近了幾步,說道:“這個地方隻不過是一處居所,最重要的難道不應該是你們互相的情感,隻要你們不分開哪裡不都是磐安城,你們的家。”
蘇夕菀心中默默給蘇洛珩豎起了大拇指,按自誇道:不愧是男主角。
人群裡,最顯引人矚目的就是沈憶綿了,她站在李言儲的身邊,沉默不語,于心有愧的看着四人。
看百姓們聚訟紛纭,一時半晌也說不出來什麼結果來,謝錦均困意來了哈欠了下,道:“各位先思考幾日,不急,我們還會多待上幾日。”
說罷,就往客棧方向走了。
手臂背在腦後,不緊不慢的走。
蘇夕菀下意識也想要跟上去,走前,還不忘跟蘇洛珩說聲:“我也先回去了。”
“嗯。”蘇洛珩說這話時是看着人群的,大概是沈憶綿。
蘇夕菀也沒等回答,說完就直接追謝錦均去了,謝錦均走的很慢,悠閑地樣子,怕是快要睡着了。
蘇夕菀輕拍了一下謝錦均的肩膀,裝作不在意卻故意問道:“謝錦均,這磐安城能不能不拆?”
謝錦均想了想回道:“如果不拆,那便需要有人引着敵人繞遠征戰,畢竟這是必經之路。可是敵軍的行駛方向是我們控制不了的,陛下也擔心因此導緻百姓們失去性命。”
“必經之路,一個窄得不夠一整支軍隊過的峽谷,在之前荒無人煙的時候無人問津,如今已經住上那麼多的人了卻又珍惜了起來。”
謝錦均沒有回話。
蘇夕菀偏過頭看他,确認道:“我說的可對?”
蘇夕菀一直看着謝錦均,她清晰的看到了,謝錦均淺淺的點了點頭。
謝錦均本來緊繃着的眉頭,這一刻舒展了不少,“這話隻有公主您可以說。”這句話謝錦均都像是用了很大的勇氣。
天子之言,不可違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