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不回消息?”
許随赫聽見門鎖轉動于是推門進去,見到面前有些臉熟且滿是不解的男人,眉毛上挑,從他身邊略過,直接把跟在他身後的遊遊抱了起來。
遊遊一改平日的歡脫,抱着許随赫的脖子,腦袋埋在他胸膛前,沒看錯的話是在撒嬌。
平時很少機會來許穗新自己租的房子裡來,電視機上投屏着她最近參加的節目,讨論度很高,他沒看,但大數據很精準地投送了些和她有關的讨論貼到他能浏覽到的位置,當然吐槽居多。
在很長一段時間裡他一直把她當作那個隻會哭鼻子,咬着下唇一言不發的小女孩,父母離婚那會她還小,周末爸爸都會接她出來玩,會把他的衣角拽出褶皺。
隻是有些不愛交流,那時自己本身年紀也不大,妹妹不纏着自己也樂得清靜。
後來再大一些讀書升學幾乎就沒有什麼接觸的機會了,媽媽和妹妹就像是定格在童年的一張舊照片,永遠不會有變化。爸爸去世那年他才見到再次見到媽媽,四十多歲的年紀已經白了鬓邊,他和妹妹都沒有哭,媽媽卻在那之後就病倒了。
生活依舊是匆匆忙忙的,不會為某一個人而停留,那時許穗新一臉尴尬地找到他說囊中羞澀的事,他才知道他們的媽媽沒有接受一分錢的憐憫,獨自在食品廠裡面打工讓女兒讀書直到女兒跑去模特比賽有了新的收入來源。
媽媽和妹妹,在很長一段時間給他的感覺就像是不太熟的鄰居。
直到他和周瀾一家吃飯的時候媽媽并不願意出席,他隻得領着許穗新出席,她醉喝可樂抱着周瀾,發表出愛情是個狗屁東西啊這樣的言論時,他才發現妹妹和他的印象中已經完全不一樣了。
屋裡還有淡淡的飯菜香味沒有散去,印象裡許穗新經常會和周瀾評判一番他繼續往裡走見到許穗新後停住腳步。
“是你啊,我沒看手機。”
許穗新用玻璃制的工藝果籃把洗好的提子盛在一起,在去客廳的路上順帶掰下來一小串遞給他。
許随赫把遊遊放下後十分自然地接過,側頭低聲問遊遊要不要吃。
等許穗新在皮質沙發上舒服坐好準備把會員加時片段看完,發現少了個人,隻好起身走到玄關問:“不來吃點提子嗎?”
玄關沒有做感應燈不似客廳那麼明亮,江逸瑫沒有回答隻是平淡地回望着她。
他是不是要先離開不好意思說,許穗新重新問了一遍,“來吃點提子吧,我都洗出來了。”
江逸瑫極力穩住自己發顫地聲音,“我可以嗎?”
許穗新先側身把大門推上,轉頭眯了眯眼,“可以什麼?”
可以什麼,許穗新微微擡頭,她在家圖方便紮了一個丸子頭,臉頰兩側有些細碎的頭發散落下來,下颌顯得更加瘦削,她在看他。
“真不吃?”
“……”
“打斷一下,我就不吃了,今晚隻是順路來看遊遊,還有你之前說的事我會考慮的。”許随赫忽地出現在他們旁邊,門再次被打開,門再次被關上。
許穗新覺得有些沒意思,閉了閉眼想去看看放在吧台上的手機信息,還沒拿到手就被人從後面牽住。
“我也可以承擔作為爸爸的責任。”
許穗新是真的沒聽懂這句沒頭沒尾的話,面帶不解推開,把另一隻手強硬地收回來,“你這是在說什麼?”
昏暗中,頭發遮擋,他眼下一片陰影,手在半空中虛握一下,“選我吧,我可以把所有的時間都留給孩子,我可以陪着遊遊長大,不缺席她成長的每一個關鍵點,你讨厭我的地方我會去改,我……”
一冰涼的觸感覆蓋在江逸瑫的額頭上。
“你是不是發燒了?”許穗新把手收回來,皺了皺眉。
“我們的孩子,不要讓她叫其他人爸爸,求你。”
許穗新瞪大眼睛,拽過他的領口,“我們哪來的孩子,你自己戴沒戴不清楚嗎?”
江逸瑫被迫和她對視,“我清楚,但是也有概率……”
許穗新掐住他的一邊臉頰,把他往前帶了一步,更近距離地看着手下位置慢慢變紅,他渾身緊繃皺眉盯着她。
她好像把這段時間他的奇怪地言行串聯起來,彙成一個信息,所以他以為遊遊是他倆的孩子,還在腦補二十萬字言情拉扯麼。
“聽好了,我和你,和其他人都不會有孩子。”
許穗新松手,他的側臉留下一片紅印。
*
遊遊愛上啃提子皮,許穗新給她墊了一條小方巾就由得她玩這小孩子遊戲,隻是讓她把啃出來地提子肉吃掉。
江逸瑫坐在遊遊身邊靜靜地吃完一小串提子,桌面放着一個冰貼是剛剛許穗新翻出來給他敷臉的,現在她坐在一邊用筆記本電腦回複合作郵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