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江北去府城已經過了三四天,算了算日子,也該到地方了。
相公不在家,林方秋在家的日子沒怎麼變,隻是多了接玉哥兒放學。
除此之外,依舊是做他和玉哥兒的早飯和晚飯,中午的時候,他一般都是湊合着吃,再打掃打掃院子,洗洗衣服。
好像一切都沒有變。
可是吃飯的人就剩他和玉哥兒,院子裡也少了一個人,連洗的衣服也是。
他不喜歡這樣的日子,沒有鄭江北的日子,但也隻得強迫自己習慣。
這幾天,空閑的時候,他就看着鄭江北留給他的木簪子,也不急着塗油料。
當時給鋪子送去了當月的,還剩下十來支,去府城前的那三天,鄭江北零零碎碎又還做了十幾支,給他湊了三十多支,說讓他一天塗一個,塗完他也差不多回來了。
這人怎麼跟打發小孩一樣,林方秋當時說我一下子塗完,你第二天就回來吧。
可是兩人都知道這不可能,林方秋還是有些想哭。
又過了三四日,鋪子那邊,秦大山回來了,但沒有說鄭江北什麼時候回來,隻說小鄭工這活,有些多,和對方還沒商量好具體一共要做的物件,那這回來的日子就還能不确定,等确定了就讓人幫着傳話回來,林方秋也就隻能等,他想等到有差不多的時間了,再開始塗,一天塗一個,直到鄭江北回來。
時間竟然有些快了,又過了兩天,溫軒雪來敲了門。
林方秋打開門,有些驚訝:“阿雪,你怎麼來了?快進來!”
“我來給你送信啊,想不想要?”
“我相公來信了?!”
溫軒雪進了院子,随手幫着關了院門。
跟着人進了堂屋,林方秋讓溫軒雪随意坐,先從櫃子裡拿出點心,又急急忙忙跑去泡茶。
“方秋哥不用,别忙活了,我又不是外人。”
林方秋提着茶壺進來,倒了兩杯茶。
“你怎麼不讓大山送你過來,這離鋪子有些遠,你身子要緊不,這會兒不渴,等會兒就渴了。”
“沒事的方秋哥,我不累,最近換了藥,大夫說我現在要多走走,我給大山說過了,我不讓他來的,而且我們小哥兒聊天,要他來幹什麼!”
溫軒雪邊說,邊把信給他,“行了,我知道你心急得不得了,快點看吧。”
林方秋接過信,小心翼翼地撕開信封,拿出信來,還把信封放好,才打開看。
看他那樣子,溫軒雪說他,這會兒倒是不急了。
林方秋笑了笑,打開信。
隻有一頁紙,鄭江北說自己已到了府城,吃住都安排好了,不用擔心,雇主也是好溝通的,不會打人,這點更可以放心。
看到這,林方秋想鄭江北怎麼這個時候還不忘尋他開心,他就是偶然問了一句要是對方不講理了,會不會打人。
鄭江北後面繼續寫道,等林方秋收到信,大概還有一個月,自己就回去了,讓他和玉哥兒在家吃好喝好,不要不舍得,有急事可以找大山哥幫忙,不用回信了,到了尾巴處,還有一句,想你。
林方秋的臉微微發燙。
看完一遍,又把信重頭看了一遍,才收了信,放進信封裡。
“謝謝你,阿雪。”
“這會兒是真高興了啊,你相公說了什麼美話讓你臉都紅了。”
林方秋用手摸了摸臉,“沒有,相公說一個月後就回來了,我開心的了。”
“你要不要給他回信,我讓大山找人替你送去。”
“不麻煩了,有了大概的時間,我就不擔心了。”
“ 那行,你要想寫了,寫好就去我家找我。”
“嗯嗯。”
溫軒雪第一次來林方秋家,讓林方秋帶着他四處看了看,挺好,四處可見的溫馨。
兩人又說了會兒話,見時候不早,溫軒雪打算回去了。
“我送你回去。”
“不用啦,我又不是小孩子。”
“我正好去接玉哥兒,一起吧。”
“那行吧,你送我到岔路口吧,然後你拐去學堂,放心吧,我家大山肯定在那等着呢,不信,你等會瞧。”溫軒雪笑出了聲。
岔路口不遠,出了玉匠坊的門,也才不到一裡。
果然就瞧見秦大山站在那。
告别了溫軒雪兩口子,林方秋就拐彎接玉哥兒了,心情也變得明朗。
夜晚,林方秋獨自一個人躺在床上。
默默地打開了信,看了好久,直到困了,才把信裝好,放在床頭處。
……
在府城做工的日子,鄭江北很忙,忙起來也好,能忘記時間,這一次出門,他來的時候就想着抓緊時間做快一些,早點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