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序南終于找出不同點了。他咔咔轉頭,目光停留在謝也身上,緩緩重複剛才的想法。
陌—生—的—男—人。
謝無殊房間中出現一個陌生男人!!!!
“啊啊啊——”林序南大叫,哆哆嗦嗦跌倒在地,指着謝也顫顫巍巍道:“綁……綁架犯。”
“快來人啊啊啊啊——”
樓下的下人、爺爺奶奶聽到這信息,都吓到心驚膽戰,紛紛沖上來。
一片雞飛狗跳之後,事情終于得到解決。謝也頂着笑眯眯的面孔,撒謊說是謝無殊邀請來的客人,謝無殊則是滿身依賴抱着謝也,眼神發亮,不停點頭。
看起來,他對謝也十分滿意。
爺爺奶奶看着手腳并用,緊緊扒着謝也不放的人,陷入了沉默。
這還是第一次,他們明顯看到如此鮮活的謝無殊。
不管事情真相是怎麼樣,隻要謝無殊喜歡,他不傷害謝無殊,這就可以了。
于是,謝也當着林序南的面,光明正大在謝家住了下來。
從那天起,林序南提心吊膽的事情改變了。
他心驚膽戰站在謝無殊房門前,緊張地吞咽口水,原本他害怕的事情隻有一個,就是不知道開門的時候謝無殊用以什麼姿勢來欣賞自己。
但是這一切都被謝也改變了。
現在是,他一開始就不知道謝無殊會以什麼方式來欣賞謝也。
就比如說,他第一次開門,就看見謝無殊倒挂在燈上,癡迷地盯着謝也那張臉。
再比如說,他第二次開門,就看見謝無殊陰恻恻從床底爬出來,隻露出個上半身,陰森森盯着正在睡覺的謝也。
那個眼神,林序南一想起就害怕,跟電影裡面的鬼一樣,他能不害怕嗎?
謝無殊在林序南心目中,形象越發詭異。在他看來,謝無殊做出什麼樣的行為,都是再正常不過的。
想到這,林序南再次吞咽口水,一鼓氣,啪嗒一聲打開了門。
燈光傾灑在他身上,這次他看清了,謝無殊正在畫畫。
被畫的人,正坐在桌子對面,雙手托腮,面前還有一杯熱氣騰騰的茶,看起來頗為享受。
“呼~”很正常。
林序南終于舒了一口氣,靠着門一路滑落在地。
謝無殊有些奇怪看了他一眼,随即将目光轉移在謝也身上。
在看見謝也的第一面,謝無殊就覺得,他對他一見鐘情了。
他很嚴肅地跟謝也道:“長大後,請跟我結婚。”
謝也愣了一下,很快就開懷大笑起來,道:“就算你不說,我也會的。”畢竟我們就是同一個人啊,同一個人,注定就是會愛上自己,不是嗎?
就比如說一顆蘋果,要經曆種子、發芽、樹苗、樹、開花這五個周期才能成長為果實。飽滿成熟的紅蘋果,注定矚目。
可惜從散發着香氣到腐爛,它都不肯讓其他東西碰它一步。
它重重跌落在泥土上,爬滿蟲子。
不管它外表多麼誘.人,内在早已扭曲,爬滿密密麻麻的蟲子。
唯一能夠可以接受的,隻有它自己。
他們注定是,天生一對。
“謝也、謝也,醒醒,醒醒。”一冰冷的手直接呼在謝也臉上,直接把他從美夢中拖出來。
謝也朦胧睜開眼,是謝無殊。
他正低着頭,熟練地在他臉頰上留下一吻。
“你今天怎麼了?之前都是很早起的嗎?”
“我做了個美夢。”謝也把夢中的事情都跟謝無殊講了一遍。
是嗎?
謝無殊沖他一笑,惡劣地扯了扯他臉上的肉,說:“我昨天也做了個夢。”
“我在夢中,跟他說,長大要跟他結婚。”
“所以,你願意嫁給我嗎?謝也。”
謝無殊半跪在地上,掏出一小盒子,打開,裡面是二枚戒指。
不同于其他素雅或者金光閃閃的戒指,這二枚戒指上點綴着二紅色的眼球。眼球的外面,是一圈圈纏繞的荊棘花。
謝無殊将謝也的手從被子中掏出,當着他的面聞了聞他手背,問:“願意嗎?”
“……願意。”謝也聲線中滿是顫抖,這真的是……太好了。
幾牆之外,被謝無殊邀請編制夢境的林某人打個了哈欠,想道:“謝無殊,别忘了邀請我參加你們的婚禮哦。”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