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帥震愣在原地,半天都回不過來神來。
直到身邊的同事經過,見他這副癡傻的模樣,不斷拍打他的肩膀,呼喊道:“郝帥?郝帥?你沒事吧?”
“要不要請假去醫院?還是工作太多了?”
郝帥被拍回神,連忙擺手拒絕,“沒事沒事,我就是太驚訝了。”
同事再三确認他沒事,就不再關注他,離開。
晚上七點。
口水燒烤店。
謝無殊準時到達,他看着眼前熟悉而陌生的店,頓了頓,随即推開門進去。
他恢複記憶這件事并不是假的。
在喝下謝也骨灰之後,他們之間便産生了神奇的反應。
可以通過心聲交談、互相控制對方身體之外,他們還可以無意識共享記憶。
這還是謝無殊昨晚做夢發現的。
昨晚夢中,他發現他又再次回到謝也的大學生活中。一開始,他還以為鏡中人又複活了。
仔細一想,他又覺得不可能,因為他十分确定他把鏡中人殺掉了。再加上小也的出現,他更加确定。
他應該是來到了謝也記憶中。
這次他并沒有被限制在謝也的身體中,而是以一種第三視角飄蕩在他身邊,親眼目睹謝也自殺的全過程。
這種做鬼的視角對謝無殊來說十分新奇。
他毫不客氣挂在謝也身上。看着下軍訓的他冷臉拒絕被太陽曬到滿臉通紅的三個室友,獨自一人朝着外面走去。
室友們猶猶豫豫站在原地,目送他徑直離開。謝無殊雙手摟住謝也的脖頸,像隻幽靈般被謝也拖在地上。鞋不斷滑過地面,一絲聲響一絲疼痛都沒有。
因為他是鬼,而鬼,是不會有任何感覺的。
謝無殊回頭過來,松開一隻手,拉着下眼睑,對目送謝也的室友做了個鬼臉。
翻白眼,吐舌頭。
再見了,二位。
鬼臉主要是針對隗謙和尤陽曜二人。郝帥那傻子早就跑去找女朋友吃去了。
看不見鬼、毫不知情的二人目送着謝也離開,微微歎氣,也轉身離開。
謝無殊本想直接抛棄謝也,跟上他們二個人。他還沒有走出幾步,就再也無法前行,甚至不斷被一股無名力量拖拉着往後退。
謝無殊回頭,發現自己始終跟謝也保持着一定距離。這就說明,他并不能遠離謝也。
這也就意味着,他跟謝也綁定在一起了。
謝無殊對此很是遺憾。
他嘗試在謝也頭上亂跳的小也丢出去,還沒有丢出多遠,小也就撞上一股透明的牆,猛地一聲反彈了回來。
反彈後,他迅速反超謝也,彈到前面。彈出一定距離之後又被牆撞到謝也身後。
來回幾次,他終于被撞到謝無殊腳邊,整個眼珠子都暈頭轉向,在地上滾動。
謝無殊垂眸,淡漠的貓瞳中滿是嫌棄。他看了眼與謝也之間的距離,有潔癖地用二手指将小也撿起來,丢在謝也頭上。
謝無殊飄在謝也身後,指尖輕輕捏着謝也圓而小的耳洞。一進來他就發現了,謝也把身上的耳釘、唇釘和眉釘全都摘掉了。
留下的,隻有這些小小的黑洞。
聽說這是軍訓的要求。
對此謝無殊很是遺憾。
距離謝也打耳洞還沒滿一個星期,他就要摘掉上學了。
謝無殊想想這些就想落淚。
他那遲來叛逆的青春期,原來不足一星期。那他練習一個暑假跆拳道的意義何在。
謝無殊不免加重手上的力道。指尖卻壓不扁他耳朵上的肉。
謝也對此也沒有任何感覺。
也是,有感覺就怪了。
他不能對已經發生的事情産生任何影響。
他隻能看着,一點都改變不了。
謝無殊在見到謝也的第一面就嘗試掐死他。他雙手緊緊掐着謝也脖頸,冷白的手背上青筋隆起,隐入衣服中。
謝無殊五官皺成一團,全身的力氣都彙聚在手上,卻掐不下一厘米。就好像謝也身上有着一層薄薄的保護膜。
謝也眸色冷淡,平靜地看着前方。
也是從這件事中,謝無殊了解到,他可以觸碰到他,但也僅限于此。
謝無殊看着走出校門口,不免垂頭喪氣,這樣他怎麼偷偷報複回去。
轉眼,他想到一個好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