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章沉默了片刻,沒忍住:“你們談過戀愛的就是不一樣,一模一樣。”
祝延也沒想到自己會猜對,幹巴巴的說:“哦。”
張章又說,之後那些人估計還會找祝延,問祝延什麼想法。
祝延能有什麼想法?他什麼想法都沒有,按照法律來說,他也是有責任的。
畢竟開車的人過去的時候,确實沒有人,他沖上去才撞到他的。
司機也知道,他為什麼這麼急?
祝延沒說是自己沖出去,問張章那司機的情況,張章說,司機喝了酒。
“本來就在大學裡面,有多少學生他心裡不清楚嗎?速度這麼快,不知道在想什麼。”
張章說着說着就誇起了梁樾:“還是梁老師聰明,感覺司機不對,臨時叫人把司機留下來,一測,果然有問題,酒駕。”
“那他就慌了呗,一直想找你私下調解。”
祝延高中結束那年就考了駕照,也知道交通規則,本來他有責任,但因為司機醉駕,判斷規則就變了。
也難怪會上醫院找他。
但梁樾好像沒和他說過?
祝延不管手機另一邊張章的消息了,雙手撐住地爬起來,把沙發上的枕頭順便抱着去書房找梁樾。
過了今天就是中秋節,梁樾自己愛加班,不代表全世界都愛加班,他們公司的員工都還在休假,中秋節過了才放假。
祝延猜都知道這個工作狂在書房裡加班。
他把枕頭扔回沙發,啪嗒着拖鞋敲書房的門。
“進來。”梁樾的聲音響起。
祝延做鬼臉模仿梁樾說話,沒敢太大聲,用的空音。
“進~來~”
啧啧,真裝。
祝延翻個白眼,推開門。
盡管在家裡,梁樾還是穿的很齊整,甚至比之前和祝延在外面還要正式,黑色的西裝,純黑,單調古闆的吓人。
他有近視,戴了眼鏡,瞟祝延一眼。
“又在外面當鹦鹉了?”
祝延吐舌,耍賴:“你才是鹦鹉。”
梁樾心情好像很好,說:“誰學人說話誰是鹦鹉。”
祝延坐在梁樾對面,動動屁股把凳子挪到桌子前,趴在桌子上,雙手向前把電腦關上,就着趴下的姿勢從下往上看梁樾。
他眼睛很大,是雙眼皮杏眼,又不是标準的杏眼,眼尾要稍微細一點,又清純又魅惑,像剛入塵世什麼也不懂的小動物。
梁樾低頭看他,扶正眼鏡,問:“什麼事?”
無事不登三寶殿,祝延脾氣就這麼惡劣,越對他好,他就越對你露爪子。
他要是沒事就來找梁樾,梁樾反而不相信。
祝延聲音甕聲甕氣,還帶有疑惑:“那個司機找過你啊?”
梁樾嗯一聲:“準确來說,不是找我。他想給錢私下解決,當然要來找你。”
祝延不會處理這些事,哪怕二十歲,還是祝家的小少爺,但他被保護的太好,說話做事都還是滿滿的學生思維。
“你準備怎麼辦啊?”遇見事情,他還是隻會求助梁樾。
說到車禍的事情,梁樾更想聽祝延的想法:“你想怎麼解決,他酒駕,完全是過錯方。”
祝延嚴肅的坐起來,很認真的詢問梁樾:“可是是我突然跑出去的。”
“所以?”
祝延還說:“本來要撞到的是小橘,但被我看見了,才會撞到我。”
梁樾漫不經心的表情變了,就連好心情也沒了,他透過眼鏡去看沒覺得自己說了什麼的祝延,很不高興道:“你的意思是,你為了救人才跑出去了?”
哪有這麼重要的人,要祝延自己出去救?
自己才幾斤幾兩,還跑出去當上英雄了,可笑。
祝延也沒懂為什麼梁樾忽然變了态度,他受了傷,不知道為什麼,總是想睡覺。
祝延打了個哈欠,說話很慢:“沒有救人,是救了一隻貓貓。”
按照常理來說,梁樾這個時候應該否認他的熱心,或者嘲諷他把自己搞成這個樣子,但奇怪的是,梁樾心情反而好起來了。
不過兩秒,又恢複了死樣子。
幾秒的波動,祝延無法捕捉,甚至梁樾也無法捕捉。
梁樾隻是低下頭,點開手機上警察的消息。
“梁先生,學校的監控恰好出了問題,失去了此段道路的監控。”
常年和人打交道的梁樾下意識謀劃起這件事如何才能對祝延有利。
他想了半刻,覺得另一件事更重要。
梁樾單手敲打桌子,把祝延的吸引力從睡覺上拉回來。
“你自己解決這件事還是我幫你?”
祝延心想這還用說嗎?有勞工為什麼還要自己辛苦。
“你幫我啦。”撒嬌熟練的很。
梁樾哦了一下,接着問:“那你拿什麼當酬勞。”
說到這兒梁樾眼神上下打量祝延,一點也不掩飾,當然,也不帶任何欲望。
比起其他的,祝延更覺得他像是在看一塊馬上要賣出去的豬肉。
“我的價格,賣了你也請不到。”
“?”
祝延覺得,梁樾這人也太沒心肝了,好歹是男朋友——雖然是假的,但怎麼可以這麼冷漠呢?
再說了,他也不知道自己能做什麼啊!他就是個廢物小點心,吃下去不能果腹甚至放在嘴裡都不是甜的。
祝延自暴自棄了:“你不是我男朋友嗎?幫我做點事怎麼了?”
“再說了,你沒給我買手機我都沒怪你,你好意思嗎?”
梁樾好整以暇的看祝延,開始細數:“你說是我男朋友,也要做點男朋友該做的吧?”
“除了使喚我,你還做過什麼嗎?”
祝延強詞奪理:“可是我使喚你也沒成功啊!”
梁樾回複道:“說明甜頭沒給夠。”
“好了,你仔細想想,怎麼做好當男朋友的本分吧。”
梁樾兩句話,漫不經心的,又把皮球踢回到祝延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