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我想喝水……”
人還沒徹底清醒,要求先冒出來。
梁樾對此接受良好,任勞任怨的站起身去水房給祝延帶水——不知道為什麼,病房裡的水全喝光了。
梁樾走了,病房裡的祝延才慢悠悠爬起來,他手機快爆炸了,張章一直在給他打電話。
祝延連忙接通,張章呼吸聲很亂:“祝大少爺,你沒事吧,我半個小時前才看見你的消息,剛走到醫院門口,用不用我上來接你?”
睡之前,祝延強撐着最後一口氣給張章發消息,他怕自己起來還沒完全退燒起不來,問張章能不能來接他。
梁樾又不是什麼慈善大師,送他來就不錯了,怎麼可能醒來了人還在。
果不其然,祝延環視病房周圍,沒看見梁樾人。
他就說嘛,梁樾這個以時間計量金錢,日常秉承每分鐘都要拿來賺錢的人,怎麼可能在病房裡看他睡覺一個小時。
祝延頓頓的回答張章,他還沒完全退燒,像是零件停止工作的機器人,一卡一卡的。
“不用……我馬上起來……然後去繳費……之後去樓下找你。”
張章聽的憂心:“你慢慢來,不着急。”
“不過你還要繳費嗎?”
這醫院不是祝延他姐的嗎?
祝延嚴肅的說:“張室長,你已經被資本裹挾了,我,祝延,不吃嗟來之食!”
張章:“……”隻是離家出走,說的跟搞什麼大動作一樣。
祝延不止自己要說,還要張章重複一遍:“你說,我們404不吃嗟來之食。”
張章敷衍祝延:“嗯嗯,我們404最愛吃嗟來之食。”
祝延:“……”他氣氣的:“懶得管你。”
張章看着挂斷的電話,心裡有點兒納悶,祝延難道忘了,他剛上大學的時候,他爸把宿舍四年的空調費還有電費水費什麼的全給交了。
事實上,整個404都是祝延養的小白臉。
不然他們為啥一直容忍祝延當他們義父,因為祝延真是義父。
教訓了室長,祝延拖着病體在醫生納悶的眼神下繳了費,然後拿着自己的藥,哐哐哐就往門口跑。
祝延很餓,急着去吃飯,什麼也不管了就是跑。
他跑到門口和張章彙合的時候,聽見身後有人叫他的名字,還挺溫柔,是個女人。
祝延連忙停下來,奇怪的到處看,直到前方出現一個穿着白裙子,看起來隻有三十多歲的人,扶着肚子停在他身前。
“嗯,你好?”
白裙子女人笑的很溫柔:“你已經把我忘了嗎?祝延?”
祝延記性是不好,但他肯定還記得這個人的……顧家小姐,後來嫁給梁家,生了個孩子。
那孩子的名字,叫梁樾。
她是梁樾的媽媽。
祝延從顧小姐的臉上往下挪,看見她還沒有顯懷的肚子,心虛的轉眼。
“當然沒有忘記。”祝延幹巴巴的說:“祝你這一胎健康。”
顧小姐笑:“我是專門來你姐醫院蹲你的。”
“……”祝延有時候很想吐槽,想見他不能直接來問嗎?蹲來蹲去的,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是大明星。
“哦。”
顧小姐說:“我原諒你了。”
此刻,站在顧小姐身後的喬陽敵視的看着祝延,而後趕來的盛林和張章都驚訝的看着祝延,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
祝延本人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他和顧小姐……因為梁樾,發生的事情還挺多的。
他脾氣很壞,護短也隻護自己關系好的,其餘人一概不管,大有非要把世界劃分為黑白的倔強。
沉思片刻,祝延說:“如果你是說我十三歲的事情,那一年就已經結束了,如果你說是後來的事情,那不是你該原諒的事情。”
他向來如此,對就是對,錯就是錯,對于不重要的事情,從不回溯,也不後悔。
做了就是做了。
顧小姐渾身變得有點僵硬,盛林拉住她,在她耳邊耳語幾句,顧小姐臉色變白,拉着喬陽就走了。
祝延莫名其妙,他們梁家和顧家,一個比一起奇怪。
雖然不好聽,但祝延很想問,家族遺傳病嗎?
顧小姐走了,祝延也懶得拉着這件事不放,轉頭去找張章,商量中午要吃什麼。
好不容易好一點,祝延現在好饞,好饞。
他要吃火鍋,要吃烤串,要吃辣的,要喝冰水!
張章啊一聲:“不太好吧……”
祝延歪理一大堆:“我嘴巴沒味啊,我想吃想吃想吃好想吃。”
……
“噗嗤,”聽見祝延說話的盛林笑出聲,他正要說什麼,背後發涼,熟悉的身影上前來。
梁樾抱着自己的杯子,冷冷站在盛林身邊,涼涼的看着祝延,很是不耐。
祝延被看的很尴尬,想掏出一個鏡子看看自己今天是怎麼了,一群人來就看着他。
而且……祝延想,難不成梁樾是想要他回報梁樾帶他來醫院的恩情嗎?
不可能,祝延在心裡撇嘴,梁樾這家夥幹嘛呢怎麼還在醫院。
還以為他早就走了。
祝延懶得理梁樾,拉着張章準備去吃飯。
梁樾表情不好看,盛林怕他是因為看見顧小姐,正頭腦風暴該怎麼說。
“你去邀請祝延吃飯。”看着祝延的背景,梁樾眉頭一皺,冷冷道。
“啊?”盛林不想去,他怕祝延把顧小姐的事情說給梁樾聽。
梁樾踢他一腳:“趕緊去。”
盛林面容糾結的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