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樣的時刻,不管是祝延,還是404的其他人,都忘了,紅色褲衩還大咧咧的被祝延展示在自己的胯間。
注意到的,隻有推門而入的一個男人。
民宿的屋檐低,男人長得高,快一米九,身上的白襯衫沒好好穿,黑色外套敞開,一雙又長又直的腿被黑色直筒西裝褲包裹住。
先踏入屋子的是一雙黑色的紅底黑皮鞋,随即是優越的大長腿,最後是猶如小山一般的身高,壓的一群未入社會的大學生像小雞仔。
酷哥掃一眼小雞仔,挑眉問:“我打擾你們了?”
張章,郭鐘和周侓就像是面對上課的老師,齊齊站的筆直,急匆匆搖頭。
唯一一個沒動的是拎着紅色褲衩的祝延,他表情僵硬,像是一個生鏽的機器人,木木轉身。
才轉到三分之一,就聽見酷哥找罵的聲音:“喲?這是什麼表演?”
祝延人生信條,忍一時風平浪靜,忍一分鐘心情爆炸,忍一秒鐘他不姓祝,說脾氣來脾氣就來。
他急速轉回來,用了轉過去幾乎快幾倍的速度,站在原地,把紅褲衩扔到張章手上。
少爺仰頭:“看什麼看,喜歡就拿去穿,我賞你。”
404衆人左看酷哥,又看少爺,腦袋都快揮出殘影了,也沒搞懂現在是什麼狀況。
酷哥的反擊簡潔有力:“在誰手上誰穿。”
祝延立馬跟上陰陽怪氣:“張章,聽見沒,他叫你把褲衩送給他。”
被少爺幽幽的目光盯着,張章表示不敢動,完全不敢動。
“呵,”酷哥又發話了:“祝延,你怎麼還是愛推卸責任?”
祝延原本臉色就不好看,聽了這話,臉色更難看了,眼眶也微微發紅,像是被欺負了。
他氣的把紅色褲衩扔在地上,再不知道從什麼地方掏出了一個袋子,沖到酷哥面前,就把袋子裡的三條褲衩拿出來一條。
褲衩上印了海綿寶寶,童心四溢,大家都沒反應過來,就看見祝延塞在酷哥身上,氣呼呼說:“這才是我的褲衩!你真眼瞎。”
404三人被眼前一幕雷的外焦裡嫩,紛紛有種我不該在這裡我該在車裡的錯覺。
至于酷哥,更是反應不過來,站在原地拿着黃色的海綿寶寶褲衩,不知道該怎麼辦。
于是,酷哥摸了一下褲衩。
祝延炸了:“你個變态,你還摸我的褲衩!!!!”
“…………”
“………………”
張章問兄弟:“這就是倒打一耙嗎?”
酷哥沉默,酷哥思索,酷哥決定放棄治療,酷哥把褲衩自然的塞進外套口袋裡,清了清嗓子:“我是來辦理入住的。”
要是以前,祝延肯定會耀武揚威,非得把這人趕出去才好,但他最近沒錢,還得靠兼職過活。
他忍氣吞聲,把自己的袋子放好,勉強收斂住語氣:“跟我來!”
酷哥習以為常的跟着小炮仗,炮仗跑到前台,拿出入住的名冊:“名字。”
“……”還和他玩上不認識了,梁樾懶得和小孩計較,說:“梁樾。”
祝延聽了梁樾的話,嘴角勾起,他每次這樣笑,都是要做壞事,可是這一次,梁樾等到祝延登記好了,嘴角撇下來了,也沒等到祝延的發難。
他隻是很不爽很不爽的把房卡遞給梁樾:“住的愉快。”
在梁樾耳裡,更像是住的不好。
毛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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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延的兼職隻包含不上課的時候,其他時候不需要守在民宿,辦完梁樾的入住信息之後,祝延就和室友一起回學校了。
他晚上有門課,是創業管理,一門據說平時很輕松,期末殺死人的課。
宿舍長張章好心提醒:“你不帶你買的東西嗎?”
東西二字,張章咬字很重,具有很重的暗示意味。
祝延:“……”他憋屈道:“帶了。”
作為宿舍長,張章人還是不錯的,唯一的缺點就是,他這人,不會看人臉色,問問題也不過腦子。
張章轉移話題道:“哦哦,我還想問呢,你和那個叫什麼梁……”
“梁……”
“梁樾。”祝延冷着臉補充,想看張章要說什麼。
“梁樾,感覺不像是第一次認識啊?”祝延對待梁樾的态度,太奇怪了,而且,辦理入住的時候,梁樾都沒說自己的名字到底是哪個字,祝延就直接寫上去了。
張章覺得,很不對勁。
張章的感受對了,他剛說完,就對上祝延看死人的表情。
“……”張章後背一陣涼氣。
祝延咬牙切齒:“死對頭,我和他是從小到大的死對頭。”
張章心想,死對頭?看起來不像,反倒像是有點什麼舊情的人,但他不敢反駁祝延,怕被打死。
“難怪,難怪啊。”
張章踩了好幾次雷點,郭鐘忍不住了,幫忙解圍:“祝延,晚上的課你去嗎?”
“去。”
第一節課,不知道是誰上課,還是去比較好。
萬一換了老師,第一節課直接點名,他不就死了嗎?
祝延抱着萬一的心态,也懶得回宿舍拿書,直接把張章書包裡早上上課的書拿走:“反正你帶了兩本,我用一本。”
哪有大學老師查學生書帶沒帶對的?
真有……
祝延坐在教室裡,看着門外走進來的男人,感覺天塌了。
比遇見前男友更吓人的,是前男友親眼見證你的尴尬時刻。
比前男友親眼見證你的尴尬時刻更吓人的,是前男友變成了掌握你命脈的人。
梁樾這死玩意兒,怎麼變成他老師了???!
祝延想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