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昭老老實實地窩在趙鸾懷裡,他本想說他沒什麼事,可以自己走。
但是一擡頭,看到荊王殿下繃成一條直線的唇角,他又将這話吞了下去,老老實實地窩在趙鸾懷裡,還動了動,給自己找了個舒服的姿勢。
視線觸及到後方,左小歡正乖乖地被那位勁裝女子抱着,雙頰紅撲撲的,眼裡盡是崇拜依賴之意,完全看不出剛剛受到過驚吓。
這真是現成的八卦,女主什麼時候被撬牆角了?原文裡有這一出嗎?
沈昭一轉眼,就看到院子裡那一群跪着的綁匪們,個個面容狼藉,身上帶傷,李明玉正帶着人将這些人綁起來,打算帶回去審審。
“等等!”
沈昭一個鯉魚打挺就要從趙鸾懷裡下來,但是沒有成功,荊王殿下臂力非凡,穩穩地抱住了他。
趙鸾按住人,低眸看他,“怎麼了?”
沈昭抱着趙鸾的脖子,略帶着些委屈的腔調,指着其中一個女人,跟趙鸾告狀道:“就是她綁的我,那繩子可緊可疼了,殿下要給我做主。”
趙鸾朝那個方向看了一眼,那女人頓時吓得匍匐在地,嘴上一個勁地求饒。
“好,孤給你做主。”
趙鸾沒說怎麼做主,但是走在她身後的曲悠然卻是略略挑眉,覺着沈昭不簡單,她可沒見過趙鸾抱别的男人。
這是城外一個荒廢的小院,是這些綁匪們的臨時據點,天色漸晚,若是趙鸾等人沒有及時趕來,夜晚滋生的恐懼,會狠狠吓住這兩位弱男子。
倘若這個時候有人如天神下凡一般英雄救美,那麼俘獲美人心便是遲早的事。
可惜,這位想當天神的人,今夜注定要撲了個空了。
趙鸾帶着沈昭上了荊王府的馬車。
荊王府的馬車比左府的寬大不少,趙鸾直接抱着人坐下,馬車緩緩啟動,行動平穩。
沈昭心髒砰砰跳個不停,都吵到他的耳朵了,他僵硬地靠在趙鸾肩膀上,大氣也不敢喘一下。
這也太超過了。
他……竟然坐在她的腿上,這個動作真的太親昵了,沈昭覺得自己有些喘不過氣。
趙鸾感受到了他的不自在,不過她不打算安撫他,而是拿起沈侍君的一雙手仔細端詳。
這雙手蔥白纖長,骨節分明,無論從哪個角度看,都是玉骨天成。
隻可惜,如今染上了些許塵埃。
趙鸾拿出帕子,仔細給他擦了擦,将灰塵抹去。
視線再往上看,手腕處,被繩索勒出的紅痕明顯,甚至泛着青紫紅腫,在雪白肌膚的襯托下,更顯得觸目驚心。
鳳眸中的殺氣一閃而過,動作卻輕柔的很,生怕讓人更疼了。
當她踹開那扇木門,看到灰撲撲的落難小貓時,那些綁匪就隻剩下一個結局了,審問也隻是走個過場而已。
手腕上傳來的痛感令沈昭蹙了蹙眉,他忍不住嗯了一聲,小聲說:“殿下,好疼的。”
不知不覺間,兩人單獨相處時,沈昭很多時候都會直抒胸臆。
趙鸾翻出藥膏給他塗抹,“孤輕些。”
她眉眼專注,動作輕柔,像是對待什麼易碎的珍寶,沈昭不自覺就看呆了,甚至還在想,能有這樣的待遇,那這傷挺值的。
偌大的馬車安靜下來,隻餘兩人的呼吸聲。
沈昭就算是再遲鈍,也該知道如今自己對于趙鸾來說,是有些特殊的了,他不敢想趙鸾是否喜歡他,但是起碼,她應該是不讨厭他的。
不然趙鸾不會親自來救他,他隻讓青魚去搖人,按青魚的品級,怎麼也搖不到趙鸾的頭上。
藥膏塗上,再纏上幹淨的紗布,最後打結的時候,趙鸾垂眸看了他一眼,然後給他打了個漂亮的蝴蝶結。
沈昭彎了彎眉眼,“很好看,謝謝殿下。”
趙鸾重新将右手放回沈昭的腰間,這把腰細的很,宛如掌中之物,她摩挲了兩下,不動聲色地掩下眼中翻湧的情緒,低醇的嗓音在沈昭耳邊響起:“謝孤什麼?”
“嗯……謝殿下救我,謝殿下給我包紮。”
好乖。
趙鸾摸摸他的下巴,算是回應。
這動作有點像摸小動物,不過荊王殿下指節溫熱的觸感還是讓沈侍君心跳加快了幾下。
他想起那個占他便宜的綁匪,一時之間有些委屈,張口便道:“殿下不要放過那個綁匪!”
趙鸾眼中閃過訝異,沒有想到沈昭還會強調這個,她當然不會放過那個人,但是她敏銳地覺得,那人應當不隻是把他綁疼了那麼簡單。
沈侍君平日裡待人和善,等級之分不明顯,這樣強調不符合他的行事作風。
“氣性這麼大啊,沈侍君。”
沈昭點頭,“必須的,主要還是那人可惡。”
趙鸾敏銳地覺得有些不對,她捏着沈昭下巴,将人頭擡起來,兩人湊的很近,“哪裡可惡,說出來,殿下給你做主。”
她聲音低醇蠱惑,一張臉又是絕色,沈昭頓時被迷的五迷三道的,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她見我長得俊,想非禮我。”
握着他腰間的那隻手力道驟然加重,趙鸾眯了眯眼,繼續問他:“摸你哪兒了?告訴孤。”
不知是不是沒有開車窗的原因,沈昭覺得馬車上空氣突然稀薄起來,帶着淡淡的窒息感。
他被趙鸾按在腿上坐着,這人一手攬着他的腰,一手捏着他的下巴,這是一個占有意味很強的姿勢,沈昭覺得,他像是被趙鸾的氣息籠罩住,成為了什麼私有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