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畫的欲望蠢蠢欲動着,萬晴回想着解雨臣吃飯時的模樣,腦中混雜地閃過吳邪和王盟的臉。
她沉重地歎口氣,暗暗對系統發誓,“我下一次旅行,一定帶上自己的平闆,方便我畫畫!”
系統不解地問着,“你不是在來這個世界前,往背包裡裝了紙筆嗎?說是畫畫能用。”
萬晴沉痛臉,心中給系統抱怨道,“可是,我隻帶了白紙和黑色簽字筆。”
雖然萬晴更擅長闆繪,但她并非對紙繪一竅不通。
萬晴自學過一點丙烯筆畫畫,時常也拿黑筆畫畫,尤其喜歡臨摹一些黑白漫畫,但對于素描和彩鉛等其他紙繪畫法,學得非常淺薄。
“拿簽字筆也能畫,” 這一點倒是不假,萬晴郁悶地補充道,“可我現在隻能畫黑白的畫風。”
“我想畫些色彩豐富點的,”她解釋道,萬晴的那套丙烯筆,被她暑假落在家裡,忘記拿回學校了,所以,她就随便帶了個黑色簽字筆。
系統一哽,道,“那你為什麼不用旅行設備來畫畫?”
萬晴握着不足她一手大的手機,露出一副“你逗我呢”的表情,系統歎口氣,“所有電子設備能有的功能,‘旅行必備設備’都有,你自己找找,還能靠改變它的外觀,讓它更适合你畫畫的習慣。”
萬晴疑惑地研究着手機,竟然真找到一個圖标是“畫筆”的軟件,她摸摸鼻子,恍惚地喃喃着,“我還以為手機裡的大多數軟件,都是符合僞裝的無用軟件呢……”
系統呵呵地補充着,“但是,建議你還是不要讓設備的外觀,在有外人的情況下,太超格。”
萬晴點點頭,蓦然間背後一涼,似乎整個人,都被一種危險的目光包含在内。
她猛地回頭看去,身後不遠處的沙丘上,月光傾灑在一個戴着墨鏡的男人身上,他上身穿着黑皮衣,皮質的暗色光澤反射入萬晴的眼中。
那人一手斜背着雙肩包,往萬晴所在的地方走來,步伐穩健又迅速。
萬晴下意識地把手機放進兜裡,從坐着的沙地上一下子彈起來,莫名地往後回退去。
她大概猜到,這人就是解雨臣要她見的人了,但是渾身汗毛聳起的涼意,讓身體自動地往後避讓着。
萬晴咬着牙,克制着自己後退的本能,從背包裡拿出一張紙條——那張解雨臣之前給她的紙條。
她之前擔心沒有信物,兩方可能會像娜麗絲與辛美爾那樣打起來,因此,特意沒有銷毀紙條,反而是收了起來。
萬晴莫名地擔心走過來的人把她按在地上,至少自己的直覺仍對她尖叫着,她伸手遞出紙條,大聲道,“大哥!别急着動手,我是被人派來和你見面的。”
那人腳步一頓,萬晴腦子的警鈴轟隆作響,他走至萬晴身前,對着她手裡的紙條挑挑眉,舉着瞅了一會兒,打量的視線轉過萬晴的全身,卻消除了她預示危險的直覺。
緊繃的身體瞬間放松下來,未等萬晴再次開口,戴着墨鏡的男人對着萬晴出手了。他電光火石間,握住萬晴遞出紙條的手腕,把措手不及的她拉向自己,又反手一摁将萬晴擒壓在沙地上。
半跪在沙子上的萬晴沒有反抗,身後的男人似乎在搖頭,嘀咕着,“這些家夥在搞什麼啊?怎麼送過來這麼個小孩……”
萬晴嘴角一抽,心中好笑卻也沒生氣,她感應着沙下自己能控制的屍體,扭頭看向身後的人,笑眯眯地道,“這是您打招呼的手段嗎?”
蟲子黑簇簇地沖出沙層,男人沒有放開萬晴,直接抓着她的小臂,提着萬晴往遠離蟲子的方向退去,她眨眨眼,蹬了蹬自己騰空的腿,表情全是迷茫。
蟲子在沒有下一步的指令下,停在原地,身後的人反應過來,把萬晴的腳放回地面上,砸着舌,笑道,“所以,這是你回應我打招呼的手段?”
微微動動胳膊,萬晴幽幽地道,“您能不能先放開我。”
沒能重獲自由後,萬晴嘴角一抽,徹底中斷了對蟲子的控制,補充着,“咱就不能有點基本的信任嗎?”
男人見蟲子不再湧動,仿佛全都死了一般,松開萬晴的胳膊,摸着下巴,好奇地看着萬晴,問道,“你這,控制完就都死了啊?”
萬晴張了張嘴,啞然幾秒,無奈地解釋道,“不是控制完就死了,是我隻控制死的。”
她淡淡地擡眼看了一眼男人,“活的,是不會想被人控制的。”
萬晴邊說,邊對男人伸出手,道,“您好,黑爺,我是萬晴,很高興認識您。”
黑瞎子似乎朝着萬晴伸出的手盯了會兒,沒管她伸出的手,反而伸手攔上萬晴的肩膀,呵呵笑着,“你這都知道我是誰了啊,那我就不用自我介紹了吧。”
萬晴身體一僵,就聽黑瞎子繼續說,“你能甩到你身後的人,也算是有兩把刷子的。咱倆都把人甩掉了,這地就咱們兩個。趕快說吧,那些家夥派你來,是要給我傳達什麼消息……”
萬晴一懵,不可置信地看向黑瞎子,讓他的話頭一頓,黑瞎子收斂起自己的笑意,兩人對視着沉默了好一會兒。
黑瞎子率先偏過頭去,拇指揉着自己的眉頭,一手還搭在萬晴肩上,似乎覺得事情的發展有些好笑,在她背後喃喃着,“那家夥到底在搞什麼名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