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漂到了岸上,而不是海裡,否則她和司予早就進魚腹了。
她緩了一會兒,能夠适應疼痛後查看司予的情況。
沒有外傷,隻是不知那些黑氣到底是什麼東西……
景昭十七年,京城下了場前所未有的大雪。
雪如鵝毛落下,司予跪在門外,身上覆了厚厚一層白。
大門挂着靈幡,映着漫天雪色,凄涼蕭肅。
不知過了多久,大門打開,站滿了人,用厭惡又害怕的目光看她。
“你這個災星,害死我大哥還不夠,如今又克死我母親,你給我滾,許家沒有你這個怪物!”一個中年男子怒罵。
即使被這般辱罵,司予也沒有任何悲傷或憤怒之色,隻是語氣堅定道:“我要見祖母。”
“你是想讓她走也不得安生嗎!”
有雪球砸到司予臉上,一個小孩哭喊:“我要祖母,你賠我祖母!”
“母親留你這麼久已經是我們許家仁至義盡了,從今以後,你不許踏進許家大門半步!”
大門重重關上,司予仍重複着那句,“我要見祖母。”
“你看啊,你明明什麼都沒做錯,他們卻把一切都怪到你身上,你不恨嗎?”黑氣從司予身體鑽出附在她耳邊說。
司予置若罔聞,隻是筆直地跪着。
畫面一轉,來到一處樸素的院子。
“小安以後就和大家一起生活了,大家有誰願意和她一個房間嗎?”善慈堂堂主問。
嬉笑的小孩紛紛沉默,忽然有人道:“我不要,她是災星,和她在一起會倒大黴!”
“對,我也不要和她一起生活,我還不想死!”又有人附和,說着大聲哭起來。
大家聽到後都害怕大哭,不想死掉。
堂主臉色一變,随後蹲下安撫司予:“你别聽這些,以後你就和——”
話到嘴邊,又收了回去,她也忌憚司予最終改口,“以後你就睡在我的書房,好嗎?”
“看看這些道貌岸然的人,明明怕你還裝好人。這些人都該死,你所受到的屈辱都應該讓他們千萬倍償還!”黑氣再次出現。
司予依舊像沒聽到般,點頭回答堂主,“我知道了。”
黑氣對她的态度很不滿,“你不恨嗎!這世間所有人都是蠻橫虛僞,你難道不想讓他們奉你為主,永遠匍匐在你的腳下?”
“能讓我醒了嗎?”司予冷淡問。
“你怎麼還有自己的意識!”黑氣震驚。
心裡的惡念越大,攝魂術的威力才更強。
偏偏司予無欲無求。
“你應該恨——”
司予不欲聽她廢話,擡手結印,将黑氣暫時封印。
“司予,你醒醒……”女子的聲音若隐若現。
司予慢慢睜眼,慕長悠見狀松了口氣忙問:“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沒事。”司予看她一臉焦急,心中又出現怪異的感受,像寒冬中的暗室忽然跳進一抹陽光。
慕長悠見她心不在焉,有些擔心,一處處探查,先是頭,“這裡,痛不痛?”
司予搖頭。
“這裡呢?”然後是手臂。
司予再次搖頭。
“這裡呢?”慕長悠擡手要按她的背卻扯到自己的傷,疼痛猛地傳來,她身體一軟倒進司予懷中。
兩人的衣服都已濕透,貼在一起時甚至能感受到對方的體溫,司予飛快眨眼,擡手想把人推開,卻聽見慕長悠問:“司予,你心跳好快,是不是中毒了?”
“怎麼更快了!”慕長悠着急。
“可能是被黑氣影響了……”司予僵硬道。
慕長悠一聽從她懷裡起來,司予一口氣還未松卻被拉住手。
“我沒準也吸了黑氣。”慕長悠把手按到自己心口,“你聽聽我的心慌不慌?”
司予如同被燙一般收手,對上慕長悠認真明亮的眼睛不自在回答:“還好。”
“那你怎麼辦,身上有沒有什麼藥可以吃?”慕長悠問。
“我沒事,休息一會兒就好了。”司予說完閉上眼。
慕長悠于是不再打擾她,後背疼痛越來越明顯,她也閉上眼睡了過去。
系統整個統都看傻了,等慕長悠學了那些話本,不得把司予當狗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