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怎麼了?”慕長悠走到藥田蹲在那隻鵝面前問。
“吃撐了。”
司予的聲音從身後響起,慕長悠回頭看見司予端着藥碗急忙起身接過,還不忘調笑一句,“我就知道司醫師心疼我。”
藥剛入口,她整張臉瞬間皺成一團,龇牙咧嘴問:“怎麼這麼苦?”
“良藥苦口。”司予道。
慕長悠憋氣把藥喝完,心生一計又有了作妖的理由,“好苦,你要補償我。”
說完作勢又要親親,還沒碰上,一塊蜜棗塞進她嘴裡。
慕長悠下意識嚼吧,甜滋滋的,真不錯。
她笑眼彎彎,即将露出本體忽然想到自己的人設輕浮道:“司醫師的棗和你的人一樣甜。”
司予沒說話轉身離開,慕長悠看着她的背影才發覺今日司予沒寫記錄冊。
而且這藥雖苦,也沒往日喝完難受了。
司予真是一個好人,我要加快進度,讓她快點獲得美好人生!慕長悠暗自發誓。
翌日,她假意回家和司予一起進了城。
她先是去吃了頓早飯,然後才去了藥鋪。
今日集會,外面等着很多病人,有的身上還背着包袱,應該是附近村子過來的。
慕長悠大搖大擺進了藥鋪,裡面看病的人看見她都被吓跑。
“大家别怕啊,我又不會吃人。”慕長悠笑眯眯道。
這句話在大家耳中幾乎和“别惹我,否則就殺了你”畫上等号,加上慕長悠瘆人的笑容便更沒人敢進來。
“司醫師,他們怎麼這樣,我會傷心的。”慕長悠十分委屈。
“你來做什麼?”司予問。
“自然是來陪你呀。”慕長悠坐到桌上,“當大夫多無趣,不如跟我回家做少城主夫人。”
“我還要問診,如果不看病,麻煩回避。”司予看着門外的病人道。
慕長悠晃着腿滿不在意:“我又沒強迫他們,是他們自己不敢進來,說起來,還是我受的委屈比較大呢。”
“風璃。”司予第一次叫她的名字。
慕長悠帶了笑欠揍道:“真好聽,司醫師多叫幾遍。”
司予壓下躁動的靈力,走到門口:“今日我們就在外面看診。”
大家雖害怕但也相信司予,于是都在外面看起了病,隻是這樣就辛苦司予,要在門口和屋内連軸轉。
司予進進出出,一個病人花費的時間要比平日久,日頭愈來愈烈,排隊的人卻隻增不減,而且大多都是老年人,有的瘸着腿,有的不停咳嗽。
慕長悠從桌上下來走到門口,眼神掃過神情驚恐的衆人懶洋洋道:“這地方真是無趣,本小姐都困了。”
說完伸了個懶腰離開。
雖說風璃脾氣差,大家都不敢招惹,但礙于少城主的身份還是會做做樣子,就算害怕也不敢表現出來。
為什麼這條街上的人看見她卻都如同躲瘟神。
“風璃是不是在這裡做過什麼?”慕長悠問。
“半個月前——”
“等等。”慕長悠打斷系統的話,“好像有人在求救。”
她循聲找去,看見一個年邁的老婦跪在地上哭喊,身邊還躺了個面色蒼白的女孩。
“各位好心人救救我的孫女吧!”老婦一邊磕頭一邊乞求。
換别的地方或許還能遇到好心人幫忙,可這條街是通州最繁華也最混亂的地方,有人在銷金窟裡花天酒地,有人躲在橋洞與犬奪食,熙熙攘攘皆為利,在這裡求人,隻會被商販趕走,還要啐一口晦氣。
“少主,今日小店進了新貨,少主賞臉瞧瞧?”有人看見慕長悠招攬生意問。
在普通百姓眼裡風璃是專橫跋扈的少城主,唯恐避之不及。但在這裡,她就是行走的搖錢樹,人人都願意巴結讨好。
慕長悠擺手拒絕,來到老婦身邊。
“老人家,你怎麼了?”
老婦看着她,像抓住救命稻草:“姑娘,求求你幫忙把我孫女帶到安予堂治病,求求你了!”
安予堂就是司予的藥鋪,身旁的小女孩發出痛苦的嗚咽聲,慕長悠顧不了那麼多将女孩抱起來。
“老人家,我先送她去,您在後面慢慢來。”
說完她抱起女孩跑去藥鋪,沿途吸引了很多目光和私語,中途女孩開始嘔出膽汁,慕長悠加快腳步,很快到達目的地。
見她跑來,人群都散開,徒留司予站在原地。
“司予,救人!”慕長悠把人小心放到桌上。
小女孩情況危急,司予也沒多問,直接開始救治。
“這是怎麼回事?”
“被吐了一身,少城主居然還要救她?”
“是不是覺得直接死了不解氣想慢慢折磨,可憐這孩子了……”
慕長悠将這些話盡收耳底,風璃到底做了什麼罪大惡極的事,形象這麼惡劣。
系統貼心解答:“半個月前,這裡有一個乞兒,因為抓了風璃的裙擺,被砍掉手腳扔進了海裡。”
慕長悠甚至懷疑自己的耳朵,一想到自己如今就是風璃,深深的惡寒從心頭蔓延。
“她手裡有幾條無辜者的性命?”她問。
系統沒說話。
“我知道了。”她原本隻以為風璃嬌縱,如今看來是死有餘辜。
“風璃已經死了,你不要多想,現在最重要的是司予。”系統開導,生怕慕長悠當場自盡。
“我明白。”
有司予在,慕長悠去接那名老婦,回來時,女孩氣色好了許多,在裡屋的木榻睡着了。
“食物中毒,幸好送來的及時,我給她服了藥,已經沒事了。”司予說。
老婦這才放松神情,一個勁鞠躬道謝。
慕長悠也安心下來,面前突然多了一塊手帕。
“擦擦吧。”司予說。
慕長悠低頭看了看染上污穢的衣服滿不在意:“不用,都幹了。”
“咳咳,注意人設!”系統提醒。
慕長悠反應過來找補:“我的意思是,比起手帕我更想穿司醫師的衣服。”
她隻是故意這麼說,沒想到司予還真有。
自己争取來的“福利”,慕長悠也不好反悔,看着身上和司予樣式相同,顔色相近的衣服,她莫名有些别扭。
這算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