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靜安心中不安,一想到于懷才可能要滅口的人是自己,她就如坐針氈。
“哎,我餓了,給點吃的吧。”
羅靜安看着眼前的靳昔,對方絲毫沒有任何的驚慌,反而格外怡然自得。羅靜安一下就憤恨起來,對靳昔的怨恨達到了頂峰。但是她不敢輕舉妄動,于懷才就在旁邊。她隻能默不作聲地喂靳昔喝了水和面包。
“好了,先休息一會吧。三點多我們就得離開這裡了。”
“那麼快!”羅靜安驚呼。
于懷才疑惑她的反應,“早點離開比較安全,你不是也很想離開這裡嗎?”
羅靜安不說話了,她看着于懷才依舊上那副溫文爾雅的樣子,看着自己的眼神也是格外溫柔。但懷疑的種子一旦種下,就紮了根。
“要把她帶去哪裡?”
于懷才面對羅靜安的質問,反而錯開了這個問題,過來摟着她的肩膀,“怎麼,你怕我對她有什麼嘛,你放心好了,我把她留着,是因為接我們的人要求我們把她帶過去。”
“她很重要嗎?”
于懷才一下被噎住了,含糊其辭,“還是有點重要的。”羅靜安看到他的表情更加沉下了心。
“那是上面的人的事,現在在我心裡你最重要。”于懷才拍着她的肩膀,在哄她。
但是羅靜安完全靜不下心來,忽然問,“那我呢,我是不是也會被帶走。”
于懷才笑了,“說什麼呢,他們又不知道你的存在,你是我一個人的,把她給那些人之後,我們就去泰國,之後再去美國,你不是想去那邊讀書嗎,我都安排好了。”
羅靜安遲疑,“真的?”
于懷才摸了摸她的腦袋,“騙你做什麼,你可是在所有人都離開我之後,唯一一個站在我身邊的人。”
羅靜安似乎被安撫了,于懷才也猜到了靳昔可能對羅靜安說了些什麼,走到她的面前,“還真是小看你了。”
靳昔嗤笑,不說話。
“那我們怎麼離開這裡。”背後傳來羅靜安的聲音。
于懷才完全也不避開靳昔,“用車。”他和羅靜安說了很久的話,直到他的通訊器亮了起來。
于懷才起來,“我得再去和他們溝通一下。你在這看着她。”
說完就急匆匆地走了,靳昔睜開眼睛,“你信了?”
羅靜安沉默,似乎不想理會她。
周圍已經完全黑了下來,森林安靜的有些滲人,燈是于懷才從車上拆下來的,瓦數并不高,光昏暗的就像在拍壓抑的默劇。小蟲子飛撲而來打在燈上,一個接着一個。這樣的環境總有種錯覺,已經裡城市很遠了,與世界隔離的感覺。
“我還是不信你的話。”羅靜安走到靳昔的面前,“我很讨厭你。”
靳昔安靜地看着她,羅靜安似乎是想通了,自嘲笑笑,“于老師确實不是一個好人,但是他對我好,他說我會讓他想起他童年的時候,他沒有把我選為新娘,他教給我很多東西。和他相處我确實收獲了快樂。他答應我會幫我實現夢想,家裡人給不了的東西是他給了我。一開始我也不知道他是那個組織的人,但是他最後告訴我了,我很害怕,他就離開了我。”
靳昔饒有興趣地聽着,“然後呢?”
“然後……”羅靜安沉默了一會,沒有繼續說這個話題,“靳昔,你不懂,很多少事情不是你不想做久不能做的,一旦踏上了某條路,就再也回不了頭了。在你眼裡,我與虎同謀确實惡心,可在我這裡,這已經是我最好的選擇了。我對不起你,你恨我吧,我會帶着擔驚受怕活下去,一輩子不得安甯。”說完,羅靜安流下了眼淚。
靳昔難以理解,羅靜安看着是有難言之隐,但是究竟是什麼然讓她做出如此瘋狂的決定。
“你愛他嗎?”靳昔小心翼翼的問。
“愛?”羅靜安嗤笑,“我不愛任何人,我也不需要那種東西,我隻是在忠于我自己的選擇,他是我唯一的選擇。我回不去了,我知道你想借我逃出去,但是靳昔,我不會相信你的,你什麼都不知道。我的未來從很早之前就一片慘烈了。我繼續待在這裡,我隻會腐爛,我隻有跟着他離開這裡,才能得到新生。”
靳昔徹底安靜了,她想到,羅靜安的家庭是屬于比較保守的家庭。羅靜安對于懷才的感情看起來并不是普通的被洗腦的愛戀。但是怎麼感覺哪裡那麼奇怪呢。
“錯誤從那個晚上開始,到現在,我已經無路可退了。”
“你說的對,他可能會殺了我。所以,我得給自己一層保險,讓他有一個不得不選擇我的理由。”
靳昔忽然意識到了什麼,警鈴大響。
羅靜安拿出一把刀,靳昔抿着唇看她,“你要殺我。”
羅靜安一步步走過來,表情痛苦而又瘋狂,悲傷而又暢快,“你要是死了,于老師就隻能和他們徹底決裂了,他隻能逃,想盡辦法地逃。而我将是這個世界是唯一一個站在他身邊的人,他隻能依靠我,我和他痛苦而又膽戰心驚地一起活下去。”
靳昔震驚地說不出話來,好半天,才說,“你瘋了。”
“我早就已經瘋了,我太痛苦了,但是一想到要像楊莺一樣用死去結束,我就不甘心。我不怕死,我恨啊,我明明不該是這樣的。”說完又流下了淚,羅靜安哭得格外傷心,靳昔恍惚間有看到了她在學校裡面甜甜地沖自己打招呼的樣子。
“所以,靳昔,你恨我吧,詛咒我,讓我下十八層地獄。”羅靜安變哭着邊把刀放在靳昔的脖子上。
靳昔:……
羅靜安停止了掉眼淚,眼睛直直地看着靳昔,自嘲地笑笑,“再見了,靳昔,我曾以為你能救我的。”
靳昔忽然靈光一閃,忽然意識到了什麼,難以置信地看着她。
刀觸碰到脖子上的皮膚,慢慢用力。靳序的大腦繼續運轉,終于皮膚被劃破了,露出了血液。
靳昔顧不上疼痛開口,“你是不是和他發生過關系。”
羅靜安皺眉,靳昔快速接着說,“你的身體有反應了吧,你的身體回應了他,是嗎。”
一瞬間,刀“檔” 的一掉下來,在廢樓裡面震出回聲。再看羅靜安的表情,一片蒼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