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璟深思考了一會,“我說我是你的朋友。”
靳昔想起自己之前逼着靳母說的那些承諾。難怪她那時候對段璟深那麼客氣。朋友嗎,靳昔歎了一口氣。究竟是原主的朋友,還是她的朋友呢?
“林警官她好像被調去查别的案子了吧。”
靳昔擡頭,段璟深說,“于懷才被放出來了。”
靳昔聽到自己吸了很長的一口氣,“我知道了。”
“不知道他會不會找上你,你最近要不要和我一起上下學。”
靳昔搖頭,“謝謝,不過不用。”
段璟深看了一眼她,起身,站起來後卻沒有動,而是說,“你想出去嗎?”
靳昔疑惑,“什麼?”
段璟深着看她,“要出去散散心嗎?”
樓下。
靳昔看着黑色、價值不菲的車,愣住了,“你開過來的?”
“嗯。”
靳昔驚訝,“你成年了?”
段璟深替她打開副駕駛的車門,“成年了但是又好像沒成年。”
“什麼意思?”
“我身份證上成年了,實際年齡還沒有還沒有,”段璟深看出了靳昔的擔憂,“我有國外的駕照,16歲我就拿了。”
靳昔還在猶豫,他伸手把她推進去,“放心,我技術還可以的。”
就這樣靳昔有些心驚膽戰地坐上了段璟深的車,和她想象的不一樣的是,段璟深的車技很穩。車子似乎是很貴,一路上很多車都在避讓。靳昔開了窗,風灌進車裡面,打在臉上,頭發被吹在後面。
“你……實際年齡為什麼要往大了寫?”
“嗯?”段璟深目不斜視,不怎麼在意地說,“哦,是因為我爸算命,算到我克我媽,所以改了。”
靳昔愣了一下,“那你媽媽?”
“去世了。”
靳昔沉默了一會,“嗯。”
段璟深輕笑,“你不應該說聲抱歉嘛,像其他人一樣。”
靳昔一愣,“啊,那我現在說,對……”
“别,”段靳深說,“你問我答,道什麼歉。我就是覺得有時候你很矛盾,你有時候表現的很貼心,有時候又很冷漠,很奇怪,就像不是一個人一樣。”
段璟深的一番話讓靳昔驚出了一身冷汗,她低聲辯解,“因事而異罷了。”段璟深勾唇笑笑沒有說話。
說實在,這個速度下的風吹在臉上,很爽。這一刻,靳昔暫時忘記了那些事情。
在城市外圈繞了一圈,車子慢慢地開會市中心。在一家寵物店門口停下。
靳昔剛一下車,一隻體型碩大,毛色灰黑的大狗撲了過來。靳昔吓了一跳,身後傳來冷冷的聲音,“皮得,不可以。”
大狗聽到聲音乖乖低坐下,有些委屈地擡起眼睛看靳昔身後。
“是你的狗?”靳昔問。
“嗯,”段璟深上前,揉了一群狗頭,“捷克狼犬,3歲了,叫皮得。”
靳昔很少見到體型那麼大的狗,但是這隻叫皮得的狗似乎對她很是好奇,歪着腦袋在看她。她猶豫了一下,伸出手快速地摸了一下皮得的頭。被摸的小狗眼睛一下就亮起來,吐出舌頭,眼睛亮晶晶地看他。
靳昔愣住了,“這是什麼意思?”
段璟深覺得有些丢臉,“他很喜歡你。”
靳昔愣愣地點頭,“謝謝。”
段璟深笑出了聲,“你在和它說話嗎?”
靳昔反應過來也笑了一下,“他在這裡做什麼?”
“毛發護理。”
眼前威風凜凜的狗毛發很亮,四肢很結實,一看就被照顧得很好。二人帶着狗走進去,寵物店的洗護師笑着和段璟深說着皮得的情況,段璟深也不看對方,隻是漫不經心低摸着狗腦袋。即使是這樣一副狀态,洗護師的臉色也一點沒變,笑着說完。
旁邊有人給他們上了茶點,靳昔有些如坐針氈,她覺得這不像一個寵物店,更像是個奢侈品店。因為她目光所看到的東西都很貴。
“不走嗎?”
段璟深聞言,轉過頭“嗯”了一聲,“你想去哪嗎?”
靳昔忽然覺得有些後悔,她也許應該待在家裡面。但是有些事情她不說,也許就會這麼下去,她不認為打破是一種聰明的選擇。
“去公園吧。”
段璟深考慮了一下,說,“好。”皮得似乎是聽懂他們說的話,很興奮。段璟深給狗牽繩子,皮得活潑地走來走去,靳昔覺得它很可愛,忍不住又摸了摸對方的腦袋。卻不想皮得伸出舌頭舔了舔她的手心。
靳昔還沒說話,段璟深就開口呵斥,“皮得,不可以。”
皮得被呵斥,腦袋垂了下去。手心雖然有點濡濕,但皮得也沒有傷害她,而且聽說隻有很喜歡一個人,狗才會舔對方。靳昔看着小心翼翼看着她的小狗,有些心軟,“沒事,不要罵它。”
段璟深抿着唇,不說話。靳昔覺得段璟深和狗其實很像,她笑了一下,“我來牽可以嗎?”
段璟深遞過去,靳昔牽着皮得,對方站起來在她的腳邊蹭了蹭。
公園,靳昔牽着狗,皮得長得很威風,一路上有很多人在看它。它好像很高興,吐着舌頭,眼睛目不斜視,很霸氣。段璟深單手插兜,慢慢地跟在他們的後面。
公園的空氣很好,即使什麼都步做,就這麼慢慢地走着,也是一件很不錯的事情。草坪上有一些小朋友和家長在做遊戲,能聽到一些笑聲。
靳昔想到段璟深的頭疼,回頭說,“去别的地方吧。”
段璟深臉上沒什麼表情,“嗯。”
她拉着皮得,腳步快了些。就在這個時候,一個拿着氣球的小孩跑了過來,他便跑偏回頭,完全沒有看到前面的路況。等他再次回頭就看到一隻和他差不多高的狗出現在自己眼前,一瞬間小孩就被吓哭了。
靳昔在小孩過來的時候,就立馬把皮得給牽走了。她們和小孩之間是隔了一點距離的,她把皮得護在身邊。謹慎地看着聞聲而來的家長。
“你幹什麼不好好牽着狗?!”
這樣倒打一耙的說辭實在是讓靳昔愣了一下,皮得好像知道目前的狀況對自己不好,它嚴肅地看着那個小孩的父親,小孩的母親在哄着小孩。
靳昔不想惹事,“抱歉,不過我是一直牽着狗的,沒有碰到你們小孩。”
“沒有碰到,那他怎麼會哭了。”
靳昔皺眉,“你自己不看好小孩,怪不了别人。”
“你說什麼?!”
說着就要上前,就在這個時候,段璟深站在靳昔面前,表情很冷,“狗是我的,你有什麼意見。”
小孩的父親看到段璟深的冷臉更生氣了,“我要報警!”
段璟深表情淡淡的,“那你報。”
靳昔蹲下摸了摸皮得的頭,“沒關系,不是你的問題。”
小孩的家長嘴裡罵罵咧咧,小孩的哭聲吸引了許多人來圍觀。一些不知道前因後果的人,看到這個畫面,又看到靳昔和段璟深都很淡定,一時間針對他們的言論四面八方地湧了過來。
有甚者直接出言不遜,“我看着狗幹脆打死算了。”
此話一出,段璟深的眼神一下就變了,他死死地盯則會說話的那個人,“你再說一遍!”
靳昔拉住段璟深,很用力,她看向說話的那個人,“嘴巴放幹淨點。”
那人自知理虧,嘴裡嘟囔幾句便走了。但是圍上來的一些大爺大媽卻嘴巴沒有停下來, “看着不像大人的樣子,你們家長知道那麼早戀嗎,小小年紀,不要臉。”
那個小孩因為多人圍過來,哭更兇了,俨然一副被欺負了的樣子。小孩的家長一遍安慰懷裡的孩子,一邊死死地瞪着靳昔二人,嘴裡時不時罵幾句。
“這還是兩個學生吧。”
“小小年紀的,一整天不學好。”
……
又是一些污言穢語,靳昔冷着臉,眼神卻越來越冷。
“你這小姑娘還瞪人。”
“真不知道你爸媽是怎麼教的,女孩子不能那麼不自愛,不要學那些街上……”
就在靳昔松了段璟深的手要爆發的時候,遠處傳來聲音,“怎麼回事,一群人聚集在一起怎麼回事?”
聲音很熟悉,靳昔的視線順着大爺的秃頂看過去,看到了熟悉的臉。林月也看到了靳昔,愣了一下,随後快點走過來。
十分鐘後,人群疏散,靳昔蹲下摸了摸委屈的皮得。
“醫院那邊說你沒有去,我打你電話又關機了。”林月看着靳昔。
“沒必要,我知道我自己的情況。”靳昔起身,轉頭就走。
同行的楊奇看到氣氛不對,也知道是因為什麼事情,忍不住多嘴,“還是得去,萬一想起來,證據不就有了。”
不會有的,靳昔想,她這幾天悶在家裡不出門,不是因為于懷才被無罪釋放。而是她開始覺得一切都很不應該,她的出現帶來了一些不好的事情,如果她是原主,一切事情都可以迎刃而解。證據、事情的原委,一切的一切都清晰明了。
但是她出現了,奪去了對方的身份,眼睜睜地看着兇手逍遙法外,她卻無能為力。
“我們走吧。”靳昔拉着皮得離開。
林月看着恹恹的靳昔,抿緊了唇,楊奇拍了拍她的肩膀。
“我說,”段璟深露出一個惡意的笑,“警官,你不覺得你很虛僞嗎?”
楊奇皺眉,“你說什麼呢?”
段璟深輕笑,“自以為自己能做些什麼,卻什麼都做不到,給人一點希望,卻又一盤水破滅。你是善良,你也正義,但是下一次先掂量一下自己的實力好嗎。”
說完他就轉身走了。
楊奇氣壞了,“這小子怎麼說話呢?!”
林月搖搖頭,“确實是我們不夠謹慎,那一次的行動我回去複盤了很久,我們太魯莽了。”
楊奇聞言歎了一口氣,“我們就這麼幾個人,能做到這個份上已經不錯了。走吧,繼續去巡邏吧,聽說,這片這幾天出現了高純度的聽話水,聞一下就能讓人失去知覺2-3個小時,而且在身體揮發極快,去醫院都很難檢測出到底是什麼成分。”
林月看着不遠處的背影,慢慢收回視線,“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