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南沿海盛産荔枝遠銷日本、高麗、東南亞,乃至大食,所以極大的促進荔枝的生産和加工。
福建各地的荔枝種植大大增加,福州最多,泉漳知名度最高,而興化軍最為奇特。
漫山遍野荔枝樹,一家荔枝專業戶至少種植上萬棵。
商人購買時,都是整林整園包買,在荔枝開花時就得付錢,不管産量、質量如何。
等到荔枝成熟時節,商人再來取貨,從水路兩路運往汴京、大遼、西夏、日本、大食等地。
荔枝戶發明了各種荔枝加工法,什麼“紅鹽法”、“出汗法”,制成荔枝脯、荔枝幹、荔枝煎,遠銷海外。
雲初聞言,喜不自禁:“你真是我爬山路上的拐杖,海上的明燈呀。”
燕馳看着他老實憨俏的娘子,胭脂水粉穿衣打扮不愛,就愛樹杈子。
越奇怪稀少的樹杈子,越能成為她的心尖尖。
對于她這種奇怪的喜好一直很包容,雖不能理解,但支持:“···至于這麼高興嘛,幾棵樹杈子而已。”
樹杈子?雲初可不這麼想,一顆荔枝九百文,一個小銀餅一千文,這是搖錢樹啊!長滿小銀餅的搖錢樹!還有胡椒、乳香、蘇合香,那都是生長小金餅的搖錢樹。
雲初一副跟你說,你也不明白的樣子,心情倍好的翹首以待,哐哐哐,繼續碾磨側柏葉,制作新品藥皂。
······
幾日後,雲初抱着二十棵荔枝果苗喜笑顔開,陳紫、十八娘各十棵。
陳紫就不必說了,三四十類荔枝,最上品的就是陳紫,富貴人家最喜歡,晚熟,香氣清遠,色澤鮮紫。
十八娘可是福建荔枝中的名貴品種,殼輕紅,肉濃白,果核小,果肉香,蘇轼寫詞贊它,“骨細肌香,恰是當年十八娘”。
種上,統統都種上,每天都跑去澆灌河水催長,今年暑氣結束前,還能趕上開花結果,說不定能吃上陳紫和十八娘。
供給兩個酒樓的荔枝,新鮮個大,幾乎霸占了整個汴京市場,導緻其他南方商人運到汴京的荔枝價格大減,利潤沒有,還虧錢。
今年的南方商人不再運送荔枝到汴京,而是改路,運到應天府或者大名府。
空間内兩百棵“皺玉”荔枝,今年産量翻倍,保守估計八十萬顆荔枝。擠走了别的荔枝商,其他的酒樓、果子行紛紛跑來周記花果鋪預定荔枝果。
正好陳紫和十八娘可以接補市場空檔,再種十畝地,各兩百棵陳紫、十八娘。
雲初自知,若不是有燕馳護着,燕家家生子去鋪子裡做夥計、掌櫃,她根本就開不了那麼多鋪子。
那麼多荔枝,供應給酒樓,卻從來沒人來查她的貨物來源。
她兩輩子攢起來,其實并沒有多少經商經驗,也不擅長跟官府、稅吏、同行打交道,更不會管理夥計掌櫃,這些人無一不是看在燕家的份上。
一想到湊齊一千萬個藏品,把弟妹安置好,自己就跑路,份外覺得自己像個負心漢。
她反反複複的想一個問題,他願意跟她走嗎?答案是不會。
他在這裡有權有勢,家人朋友都在這裡,怎麼可能跟着她去千年以後,一個陌生未知、颠覆三觀的地方。
但凡她坦誠說出來,八成被當成深井冰,要是交代出空間,搞不好被當成妖魔鬼怪。
何況,以她對燕馳的了解,平常他對她很縱容,甚至寵溺,可是一旦較真起來,心眼子多的跟蜂窩煤似的,很可能會把她圈禁起來,阻撓她跑路。
前幾日,他帶她去逛夜市,瓦子裡的說書人講了些臨安西湖美景,雲初很是向往。
随口跟燕馳提了幾句臨安寺廟、西湖龍井,結果他發瘋了一晚上,近乎暴虐的堵着她的唇,折騰到子時,即使睡着了,也是鐵臂一般箍緊了她。
等她早上醒來,睜眼看到的便是他暗沉如水的眸子,盯着她好一會才起床穿衣上朝去。
雲初仔細回想,是曾經那句“汴京待膩了,就去臨安,找個小郎君,日日恩愛。”
戳到他心眼子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