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聞到她的氣味,他就上瘾,怎麼聞都聞不夠,直到沐浴完頂着她,捧着她的臉,親吻裡藏着霸道與熱烈,他才覺得舒緩一些。
······
雲初這幾天都是一副呆樣,沒事時就跟贊寶坐在庭院裡,一人一熊,各啃一塊西瓜。
滿腦子都是囤積的貨物怎麼處理,一大堆藥材倒是沒什麼問題,慢慢留着賣。
可是那十萬斤散茶,因為榷茶,她并不能在汴京賣茶,隻能放在香飲子鋪子裡售賣茶水、制作抹茶粉。
散茶又叫“草茶”,生産工藝簡單,隻有蒸青和烘焙兩道工序,既不需要入模緊壓,也不需要榨去苦汁,制造過程跟日本煎茶一模一樣。
可是它的飲用方式卻不同于煎茶:用沖泡方式喝煎茶,喝草茶之前則要碾磨成粉,加水調湯,這一點倒跟抹茶非常接近。
拉着香飲子鋪子的雪娘幾人,在周宅搗鼓抹茶冰酥酪、抹茶軟酪,然後由着雪娘她們發揮,摸索出抹茶饅頭。
“夫人,咱們蒸出來的抹茶饅頭加了蜜,比我在禦街王家饅頭鋪買的好吃。”雪娘揉面團,準備蒸下一屜,拿去香飲子鋪子試試售賣。
雲初一慣鼓勵她們大膽表達自己的想法,點頭道:“你們可以嘗試一下,老樣子,鋪子營業的好,下月發月俸時,有賞。”
香飲子鋪子是雲初在延和坊開的第一家鋪子,手把手帶出來的女使、掌櫃。
發的賞錢,吸引着後面加入的夥計、女使們,但是後來被生藥鋪碾壓就算了,藥妝鋪子、香藥鋪也碾壓,甚至連冠子鋪上個月發的賞錢也大大超過了她們,這讓人多少都有點不甘心,面子和裡子都丢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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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馳休沐,兩口子照例去大相國寺逛逛,雲初喜歡淘稀奇古怪的種子、樹苗,燕馳喜歡淘古籍珍玩,主要還是陪雲初去逛。
一大早,燕馳按照自己的喜好,給雲初打扮一番後,賞心悅目的點點頭,帶上帷帽,大手牽小手出門去。
惹的舒陽跟歡兒對看一眼,裝作若無其事的看天空,習慣就好。
波斯香藥街,到處都是金發碧眼的大食商人,雲初有一種強烈的割裂感,金發碧眼外國人穿着大宋服裝,彷佛電子木魚加搖滾一起炸街。
一個大食商人拎着一個大袋子,推薦灰綠色的豆子,中間豁口一條縫,像一個個大号薏仁,燕馳拿了一顆給雲初瞧,原先雲初不以為意。
大食商人卻先開口了:“夫人,這個豆子,可以煮水喝,讓人精神百倍,催人興緻。”
雲初聞言這才重視起它們,蓦然間發現,這是咖啡豆,既是制作咖啡的原料,也是咖啡樹的種子。
咖啡一度成為除了石油之外的第二大貿易商品,最有價值的四大農産品之一,世界飲料,各大咖啡館開遍大城市的街道轉角,占據牛馬打工人的早餐。
以往她看到的咖啡豆都是褐色的熟豆子,現在她看到的卻是生豆子,顔色不一樣,所以第一眼都沒注意到。
一顆咖啡果實會孕育出兩顆咖啡豆,它們有一面是平坦的,相貼在一起。
燕馳擡眼看了下雲初目不轉睛盯着豆子,就知道她喜歡,面上還是淡淡的道:“從來沒聽過啊,看起來煮水也不大好喝。娘子若是喜歡,可以買一點試試吧。”
胡豆煮水,苦苦的,大食那邊很是受歡迎,但是到了大宋,即便加入蜂蜜紅糖豆蔻姜汁,也沒幾個人喜歡喝,宋人喜歡喝的都是茶水、香飲子,可供選擇的太多了。
大食商人看到難得有人買,就把這一大袋,全都推薦給了雲初,便宜賣了。
雲初回到燕宅,就拿出一把咖啡豆開始烘培,不好喝是因為方法不對,沒有經過烘培啊!
生豆烘培後才變成熟豆,隻有焦化了才會有香氣飄出。淺度烘培偏酸,深度烘培偏苦,各有各的滋味。
用藥碾子碾碎,細緻的碾成粉末,放入新茶壺,在火爐上煮了一刻鐘,黑色汁水散發出濃濃醇香,過濾掉咖啡碎末,倒入四個定窯白瓷蓮花碗中。
拿來之前準備好的牛乳,倒入建盞中,拿出茶筅,不停的沿着一個方向攪動,打出白色的泡沫。
先倒一部分牛乳與咖啡液混合攪拌,然後像茶百戲一樣,控制着力度,用白色奶泡在杯面上作畫,作出梅蘭竹菊,正好四杯拉花拿鐵。
燕馳嘗了嘗,跟草藥不一樣的清苦,而是回甘綿長的香醇焦苦,可以解油脂的膩味。雲初加入一顆饴糖,攪棒後,更符合燕馳的喜好。
配上廚娘做好的雞蛋煎餅,一口咖啡,一口餅,很适合當早餐。
三更去上朝時,頭腦都還沒睡醒過來,雞蛋煎餅墊肚子,咖啡提神,精神抖擻一整天。
隻是,這咖啡喝下去的當天晚上,雲初就砸了自己的腳。
燕馳把她翻來翻去,掂了一晚上烙餅,他睡不着,興奮異常,精力旺盛,恐怖如斯。
誰能想到咖啡豆有這種效果,打死她也想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