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初三,上巳節。
燕馳早起神清氣爽地拉弓練拳,跑去馬廄,把兩匹馬的馬鬃修剪成了時興的花瓣狀,一如他今日的心情。
等他回了廂房,雲初還在趴着,隻是眯着眼睛,懶懶散散的。
燕馳幹脆把她撈起來,進了浴房一同沐浴,将懷中人摟在胸前,心中很是滿足。
雲初此刻阖着雙目,歪歪的,由着燕馳胡鬧。
燕馳盯着雲初小小的一張臉,在她頸窩間嗅了嗅,真好聞,擁抱着一整個春天的味道,後來實在沒忍住,從頸窩一直親到嘴角。
雲初緩緩睜開眼,蹙眉,偏了偏頭躲開,她看見燕馳的眼神裡,都是不夠,野馬的春天來了。
燕馳又揉又抱,契而不舍,終是把雲初壓下去的那點想法點燃。捏着她的下巴,不讓她跑,他貪戀着這一口,怎麼都不夠,把她抵在浴桶裡親吻,這裡是他的領地,隐秘而快活。
雲初被吻的潮熱,彷佛經曆了一番大劫般,渾身的力氣都被抽空,軟軟靠着,再也沒反抗什麼,兩人貼近的嚴絲合縫。
燕馳自己沐浴擦幹淨,換了身梨花白圓領袍,腰系青玉銙帶,順帶把雲初穿的衣裳挑了一遍。
兩人吃過朝食,進了馬車,燕馳抱着她坐着,懷裡小小的人,内裡穿着一件歐碧绫繡裙,外罩一件月牙白寶相花暗紋輕羅褙子,素淨清雅的顔色襯得她面色瑩瑩如玉濯。
雲初擡手拉開一角車窗,寬大的袖子落到手肘處,露出一截瓷白的手腕,上面戴着燕馳給她選的青玉镯,更顯得冰肌玉骨。
遠處的春風拂過她鬓邊的碎發,發間簪着一支白玉荷蓮鴛鴦紋發簪,她沉靜的坐在燕馳懷裡,像一幅畫一般。
她喜滋滋眺望窗外的春景,他看她,目光所落,不願意挪開,日日盼休沐。
出了南薰門,青朔駕着馬車趕了五裡地,到了玉津園門口,遍地都是遊人。
園内小島覆滿綠色,春花遍野,亭台樓榭散布于林間水濱,春水出生乳燕飛,雙蝶嬉戲撲花歸。
兩人手牽手逛着,雲初看着那些動物,很是興奮,兩隻眼睛裡閃閃發光。
玉津園其實可以算一個動物園,番邦諸國進貢的珍禽異獸,都豢養于玉津園,熊貓、獅子、老虎、獬豸、靈犀、印度犀牛、交趾大象、犎牛、獨峰駝、白駝、孔雀、白鹇等,還有幾隻海東青,大象就有四十多頭。
各有各的性情,它們來自山野草澤,來自深山密林,來自世界各地,動物太多了,看不完。
馴象師在教大象垂頭拜諾,大象拜諾的聲音很大,引得遊客歡呼。
雲初好想把它們全都帶回去,養起來,開一個珍禽異獸寵物店,小象、小白駝、小孔雀····
燕馳看着雲初這副表情,舔着嘴唇輕笑,當年禦花園采花大盜就是眼前這位沒跑了,也隻有他娘子對着珍禽異獸、奇珍異草那麼感興趣。
她有小秘密,無非也就是種個花草、養點小動物,他娶了她,她的秘密,他護着就好了。
雲初滿腦子都在打這些珍禽異獸的注意,翻牆來偷?拜托燕馳給她弄一些回去?
冷靜的想想,以上都不行,她突然想起了張五郎的園子就在這附近,他養了好多,改天問問他。
“娘子,你喜歡哪個?”燕馳貼在她耳邊,輕聲問道。
“什麼?”雲初一頭霧水。
燕馳看她還沒反應過來,“你喜歡哪些珍禽異獸?都喜歡?”
她呐呐地點點頭,不解的看向他,問道:“你不會是想···”幫她弄一些到手?這可是官家的,禦苑。
“不能太多,你挑一些出來。”燕馳捏着雲初的手掌,不動聲色的在用指尖在她手掌心剮蹭了兩下,刮的雲初脊骨酥麻。
“這···這也行?”雲初眼波撩動,開心溢于言表,“等我回去想想,整理一單子出來。”
她開珍禽異獸寵物店有門了。左右看看遊人太多,不好抱着燕馳狂親一通,邃作罷。
笑嘻嘻地用手掌在燕馳的大手掌裡回蹭了兩下,串掇的燕馳内心澎湃洶湧。
兩人中午在會仙樓吃了頓午飯,下午去逛了大相國寺,走到哪都手牽手,青朔吃飽了狗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