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何在?一簾淡月,仿佛照顔色。”—姜夔
楊約也抿了茶,應道:“高子涯畢竟也曾為書院先生,他有這份心也算好事。”
那院長笑了笑,轉頭看向外面,“他縱有什麼心思,也不能把算盤打到書院上來的。”
楊約随着院長的目光朝外看去,可外面除了匆匆而過的小厮,便隻剩院中一棵枯樹。
“既然觀度也知了此事,那我便厚着臉勞你也聯系一些昔日的門生”院長一副怡然自得的模樣。
楊約自然應下,“舉手之勞,院長如此客氣,倒是讓我誠惶誠恐了。”
出了安樂王的府邸,楊約方才松了口氣。
……
送走了這三位臣子,承旭揉着太陽穴,方悠悠道:“出來吧。”
話音落,一人身着大紅飛魚服,頭戴烏紗帽,束鸾帶,一柄佩劍懸在腰間,那人站時似岩岩之孤松,面上橫了一道疤,擡眼時寒光盡顯。
“陛下。”他道,不帶絲毫感情,就像神機營中冰冷運轉的機器一般。
承旭随意拿起一沓奏折,“方才都聽到了?”
“是。”
“下去查,到時将名冊呈來。”
“……”這人未應,似是在遲疑。
“郭道衡,你想說什麼?”承旭沉着臉問道。
被喚作郭道衡的人眨了眨眼,抱手行禮道:“陛下,查到的人要如何處置?”
承旭勾了勾嘴角,“你們把握分寸,朕隻要一個結果。”
郭道衡心領神會,“臣遵旨。”
承旭挑了挑眉,“去查吧,做得隐秘些。”
殿内隻剩他一人,下午的陽光透過窗戶投在地上,光影斑駁,年輕的帝王隐在陰影處,神色晦暗不清。
……
再說回姚溫這邊來,修養了一陣子,姚溫實在躺不下去了。
于是在姚溫的強烈要求下,道人與他們指了出去的路,不日便告别道人啟程回到雲中。
臨近雲中城時,周檐因身份特殊不便露面,分别時,他意味深長沖姚溫道:“姚大人,别忘了我們的買賣~”
姚溫玩笑道:“嗯,你也别忘了把箫拿來。”
周檐垂着眼,似在回憶,“擇日我必雙手奉還。”
回到布政司時,衆人皆來迎接,範飲溪第一個沖了過來。
見着姚溫還好好站在自己面前,他眼一酸,“大人,您可算回來了。”
姚溫無奈道:“好啦好啦,你趕上你弟弟的圓鎖了麼?”
他有意提及岔開話題,對于自己這段時間去了哪裡卻是閉口不談。
“嗚嗚嗚,沒趕上,隻來得及把生辰禮給我弟送去。”範飲溪癟嘴道。
陸休上前道:“大人這兩天去……”
他還沒問出口,姚溫先打斷他:“老陸,剛剛領過去的那個是關鍵證人,你給去安排一下住處之類。”
陸休腦子靈通,便沒再開口問,隻點了點頭,“我這就去。大人舟車勞頓,您先去休息吧,廚娘給您備了些吃食。”
姚溫一邊走邊應道:“許久不嘗司裡廚房的手藝,隔老遠便饞到我了。”
他注意到邱逸重似乎不在,轉頭問道:“你們邱通判呢?”
一衆吏官面面相觑,範飲溪開口回他:“小邱一大早被按察司那邊的叫走了,說是要走個流程之類,等會應該就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