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統39

月光像銀紗輕撫過沉睡的樓宇，寫字樓的玻璃幕牆褪去白日的銳利，泛起靛青色的柔光。傑森在陽台看了半天，沒找到熟悉的建築——懂了，克拉克現在沒什麼錢，租不起離公司近的房子。

他拍了拍他的手，語氣誠摯：“一切都會好的！”

克拉克：？

好什麼？但看着那副幼稚的臉說這麼成熟的話，克拉克沒忍住，偷偷扭頭笑了。傑森也露出一個惡作劇成功的笑——還是克拉克好，要是他這樣說布魯斯一定會被報複回來。他還能不知道老頭子多小心眼嗎？

克拉克将傑森帶到客房，房間不大，但收拾得很整潔。他有些客氣：“抱歉，這裡比不上莊園......”

“比蝙蝠洞強多了。”傑森把外套扔在沙發子上，“至少沒有蝙蝠糞的味道。”

他皺皺鼻子，一副不堪回首的樣子，“你不知道那些小東西被布魯斯寵成什麼樣子，甚至敢在蝙蝠車上……”無數個噩夢都是犯錯時被阿福逮住然後被罰清洗蝙蝠洞。

傑森搖頭晃腦：“不說了，我餓了，有吃的嗎？”

克拉克對他微笑：“我給你做吧，但是蘋果派太慢了。吃意大利面吧。”他轉身去廚房準備晚餐。他記得迪克還小的時候，也曾吵着鬧着要吃他親手做的晚飯。系上圍裙，他目光不自覺地飄向窗外——夜空依舊璀璨，好像一切未曾改變。

傑森可有可無地點頭，靠在廚房門框上。“都行。”他說，“對了，達米安不是說在這嗎，他也住在這裡嗎？”

克拉克熟練地切着蔬菜，刀鋒閃着銀光。“不是，他住在瞭望塔。”

傑森唔了一聲——看來發生在這個宇宙的事情真的很大，大到讓小蝙蝠都離開了哥譚。

“布魯斯付你托管費嗎？”

克拉克笑出了聲，這是他這些天來第一次真正感到輕松。他盛了兩碗湯，和傑森一起坐在餐桌前。月光透過窗簾的縫隙灑進來，在桌布上織出細碎的光斑。

他們聊了很多無關緊要的事——天氣，交通，甚至還有瞭望塔發生的小小趣事。克拉克發現自己很久沒有這樣輕松地和人聊天了，不用考慮立場，不用權衡利弊，隻是單純地分享生活。

傑森用勺子攪着湯，“我能去一趟瞭望塔嗎？我有些事想和達米安說。”

克拉克的笑容凝固了。他低頭看着碗裡的倒影，那個穿着超人制服的身影似乎正在與他對視。“抱歉，目前瞭望塔不能……”他輕聲說，“但是我會和達米安說你在這的。”

傑森沒有刨根問底，隻是把盤子推到他面前：“再來一碗，我真的好餓。”

吃了就睡，睡了就吃的生活令傑森無比的安逸，絲毫不知道因為他有多少人将側夜難眠！

正忙着怎麼不着痕迹地把起義軍的蹤迹抹除的提姆被一臉古怪的阿福攔住了去路。他很少見到平常淡定如斯的管家會有這麼大的情緒波動，與迪克的離去相差無幾。

他懷着不好的預感點開了兩個視頻，第一個是一位消瘦的少年人打開了隻有蝙蝠系義警們才知道的安全屋，第二個是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少年快樂地扒拉住人間之神的脖子在天上飛。

望着他那完全沉浸在喜悅中的眉眼，提姆足足一分鐘才找回自己的舌頭，他看着管家：“如果我沒看錯的話，這個人是？”

管家點頭——傑森少爺十五歲的模樣他這輩子都不會忘。

三天沒合眼的腦子此刻更是疼得幾乎炸開，他的眼前一黑又一黑，蝙蝠俠為推翻超人的的政權失蹤、夜翼莫名其妙地離世、羅賓因此徹底倒向超人的陣營，現在隻有他和阿福在哥譚苦苦支撐，本以為事情不會更糟糕，沒想到還能有死而複生的羅賓投向超人的羅網！

這算什麼！超人也是什麼蝙蝠俠模拟器，自帶捕獲羅賓的buff嗎？

管家心疼地為他遞上一杯水，溫熱的液體灌入胃中，提姆總算呼吸得稍微暢快一些。管家說：“我猜傑森少爺應該沒有這段時間的經曆。”不然他很難想象喜歡踹爛犯人屁股的二代羅賓還會對現在的超人好言好語。聽聽“克拉克叔叔”叫得多親熱！

提姆苦中作樂地回答：“還是不知道的好，不然超人動動手指都能把他的小腦瓜捏碎。”那細胳膊細腿的，芹菜杆都比他粗。

說是這樣說，提姆還是将原本的休息時間默默延後——他得找到超人把傑森帶去哪裡，得趕快找機會把他帶回來。至少給他個機會摸摸那顆看起來手感很好的腦袋瓜。

相比他，達米安顯得淡定許多，他隻略一思考，便答應了去會會這個前前輩的提議。在超人意有所指的暗示下，他收起了那副嫉世憤俗的嘴臉，盡量平和地敲敲傑森的房門。

矮他半個頭的二代羅賓睡眼惺忪地為他開門：“達米……怎麼來……這麼早？”

達米安：……

“十點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