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統21

傑森拖着百萬巨款穿行在忙碌的大廳中。有了錢可以幹很多事，比如給自己按個假腿、吃頓熱乎乎的飯、繼續探查情況之類的，但他隻是陰沉着臉，帶着衆人都避之不及的渾身煞氣走向酒店前台：“給我開個房間！”

天殺的，他終于能安心睡個覺了，即使一覺醒來錢都沒了他也要睡覺先！

他的睡眠很淺，歸功于他悲慘的童年和辛勞的青少年還有此後勞碌的成年，幾乎一篇樹葉掉落在地上的聲音都能把他吵醒。隻有身邊有令他安心的人陪伴或者絕對安靜的環境下他才能安穩地睡上一覺。布魯斯他們曾經很擔心他這個小毛病，迪克更是憂愁地用帕子沾濕他的眼角來表達自己的心疼。

不過傑森沒把這個太當回事，之前他是個統，就算腦袋被削掉一半都能被複活，隻是區區幾天沒睡一點都不算什麼，但現在報應來了。世界意識離線，那些被接收的疲憊、痛苦、壓抑的生理反應統統被發還給大腦的神經末梢，脹痛的眼眶、被痛擊的胸膛、僵硬的脖頸、劇烈跳動的心髒、幹渴的喉嚨——所有能想像的debuff都挂在了他的頭頂，共同打造出一個脹痛無比的腦袋，脈搏的跳動在此刻并不是生命的證明，而是死神的鐵錘在敲打神經，顱腔内存在的也不是腦實質，而是一顆不斷膨脹的氣球，随時随地，預備爆炸。

幾乎是沾上枕頭，他便陷入了無盡的昏迷。

不知過了多久，半夢半醒間，一隻素白的手捧起了他的臉，将凜冽的清水沾濕他的唇角。他看不清她的相貌，隻是恍惚間感到她是女人，不，應該說是屬于女性的概念。

身為半個神秘側在逃臨時工，偶爾被拖入未知之境給莫名其妙的各種精靈魔王辦事也不算新奇事。他努力地撐起打架的眼皮，“有事？”

那手的主人莞爾一笑，自未影出緩緩現身，這名“精靈女士”怪禮貌的，還朝他先打了個招呼，問了兩句好，不像那群沒本事還脾氣差的老東西——此處點名地獄的七個魔王。

“傑森，傑森？”精靈女士輕柔地喚他，原諒他跑偏的思維。

傑森勉強眨眼：“什麼——什麼事？”

“我說，時間要來不及了，”精靈女士如是說，“你需要趕快找到瓦爾基裡。”

精靈女士端來一杯水，他不由自主地接過，飲下，甘甜的水輕柔地撫過體内痛苦的傷處。

他睜開眼，身體已經恢複成最佳狀态，而且他也想起來，那不是什麼“精靈女士”，那是古一。

順便，現在距離他躺下才不過五個小時。

傑森：……

生産隊的驢都不敢這麼幹！

來都來了的變體醒都醒了發揮了它的威力，傑森悻悻地從床上爬起來，開始馬不停蹄地找那個瓦爾基裡是何方神聖。

說來有趣，蝙蝠俠專門教過他該怎麼在隻知道一個名字的情況下找到你所需要的所有情報，隻需要一個蝙蝠電腦！好吧這裡沒有。

那麼就隻能按照他的方法來咯？

傑森摸了摸下巴。他身上有很多耐人尋味的品質，比如嘴巴賤兮兮，再比如熱愛垃圾食品，還比如……精準地在一堆人中找到那個遊走在黑白兩道的中介，像開了雷達那麼精确。托尼評價為“狗腿子的相互吸引”。

酒館永遠是那些人的根據地，傑森總結的“地下世界三定律”從未出錯！他大步邁了過去，中介見他先是一驚，然後再看見他少了半截的腿後啊了一聲：“你是……那個幸運兒？”

這種消息如果沒有在發生之時就傳遍大街小巷是地下世界的失職。

傑森不欲與他多言，直接甩了一踏錢過去：“知道瓦爾基裡是誰嗎？”

中介一下子不知道該怎麼說話，傑森見狀又甩過去一把，“這下能說了吧？”

中介結結巴巴，傑森還想甩，卻被人從背後戳戳肩膀，轉頭，一個喝得醉醺醺的女人打着嗝，歪着頭，好奇地打量他：“你找我有事？”

中介暗搓搓地把甩過去的兩把錢塞進口袋逃也似地走了，留下傑森在原地腳趾扣地，要不是理智尚存，他想和中介一起跑！

傑森尴尬地扯了扯嘴角：“我說我也不知道，你相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