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呆子，”托尼朝樓下大喊，“别玩了，上來。”

傑森遙遙地豎起中指：“你才書呆子！”

托尼覺得傑森很有趣。

雖然他們大部分時間都在互相看不順眼，但是不妨礙托尼認為傑森是個有趣的人。

傑森的相貌深沉銳利，眉眼間卻總萦繞着若有若無的憂郁，當他勾起嘴角時，說不出的譏諷從他微彎的眼内流出，但他垂眸時，淺淡的疲憊又從扇動的睫毛裡顯現——矛盾。他想到，傑森是個矛盾的人。

明明他的眼裡有一團可以燃燒一切的火焰，但他也在死死地壓抑着這永恒的暗火，好像那是什麼洪水猛獸。

不過大部分時間傑森都是平和而風趣的，隻有不經意間才能發覺他平靜外表下的與常人相比迥異的思維。

比如現在。

“你有見過追你的法師照片吧。”托尼伸手，“我查一下。”

傑森給了一個那當然了的眼神，他掏出手機，将将近兩三個g的資料發送：“剛想讓你找一下呢。”

不僅有照片，還有他施法的動作、追擊、與手下交流的視頻。傑森略帶遺憾：“可惜我沒帶頭盔，不然……”

斯特蘭奇：？

你以前幹什麼的，戰地記者嗎？

托尼倒是十分欣賞傑森出色的戰鬥意識，“學着點！敵人難道會主動告訴你們弱點嗎？”

傑森：“就是就是，每一次戰鬥都要做複盤和報告！不然你怎麼從敵人身上進步！”

“沒錯！”托尼大為贊同，“從今天開始我也要讓複仇者們做任務的報告，還要加上超過五百字的總結！”

傑森：“還要分門别類，赢了一類、輸了一類、打平一類；熱兵器、冷兵器；魔法、科技……”

“對對，還要加上關鍵詞檢索和模糊詞彙量級。”

“和大數據分析……”

“聯入ai……”

“插入警報系統……”

托尼熱情似火地抱擁住傑森：“兄弟！你好懂我！”

傑森回以叫人窒息的力度：“兄弟，咱們這就開幹！”

斯特蘭奇：……

兩個人能混一起去總歸是有原因的。

說幹就幹，誰也沒猶豫，兩人哥兩好地手拉着手回紐約去了，彼得跟在後面時不時插一句話，溫馨得好似一家三口出來郊遊。

剛剛還顯得嘈雜的大廳此刻莫名地空曠，斯特蘭奇笑着将内心的淺淺的寂寞抛開——他也有事要做，傑森變出的那本書他還沒看完，得去王手裡搶……他說借過來看看。

傑森身上有許多耐人尋味的技能，編程就是其中之一。

如果不是那個邪惡組織領導人教的，那麼就是他本身天賦異禀，在戰鬥、戰術、偵探、編程、文學評論……許多方面都信手拈來。

兩三個小時他已經把大框架敲了出來，彼得看得很有趣，他也自學了一點，指着屏幕問：“這裡為什麼要這樣寫？”

傑森：“留個口子以後好加功能進去，不然一動全是bug。”

傑森讓開：“你要不要試試，寫個簡單的，輸入文本不超過五百字就無法提交。”

彼得躍躍欲試：“我可以嗎？”

說是這麼說，實際上手已經敲在鍵盤好一會了，傑森自然樂得輕松，他走到一邊悠閑自在地玩起手機。

托尼看不了有人在他面前摸魚，身為半個工作狂魔，他奉行的準則是他可以摸，手下不能摸。

“過來幫我調一下設備。”

剛閑下來的傑森想問你誰，但一擡眼就被那炫目的機甲閃花了眼睛，他如貓見了老鼠般撲上去：“老大！我來了！”

托尼起先不過是想讓他記錄參數，不過傑森顯然在制造裝備這方面懂得不少，在了解了基礎知識與注意事項後他很快上了手，操縱機床組裝了一條手臂。

出色的材料加工能力……托尼想。

龐大的知識儲備、過硬的身體素質、多種語言熟練使用。托尼想，但他看起來真的很年輕。

“你很優秀。”

正在抱着機甲手臂大呼小叫“吃我一炮”的傑森愣住，他無措地四處看了看：“在和我說話？”

托尼沒好氣地瞪他：“不然我在誇誰？”

傑森撓了撓脖子，臉上泛起一點點被誇贊而羞怯的粉色，他應該不常被人用如此直白的語言表揚過，因而難得展露了屬于年輕人的青澀。“其實也還好……”

托尼卻認真道：“你真的很出色，你有天分，又很努力，你的同齡者必你差的比比皆是。”

“你不要把自己看得太輕。”托尼正色，“天才應該挺起胸膛接受贊美——就算沒人誇過你，你也要為自己自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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