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雲蔚這回都沒再跑過去調解了,他癱坐在監視器後,小聲嘟囔:“都有病!”
等池霁和陸沉青都沉默着調整好了位置,導演也不再多說什麼,直接讓他們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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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安看呆住,差點忘了跑。
等臨琛的視線探過來後,他才想到自己不該出現在這裡。
他腳步往後退,途中還踉跄了下。
眼前的男人快步走來,身形漸漸放大。
他慌忙轉過身,隻是剛準備起步跑走,就感覺手腕一緊,蠻橫的力道絆住他。
那股力道違背了他的意願,帶領他重新翻轉過身,滾進了未着衣衫的懷裡。
臨琛單手按着永安的腰,上半身輕壓過去,後者也跟着往後躲,隻是腰被鉗制住,再躲又能躲去哪。
永安帶着病态的臉上泛起紅暈:“我隻是想來看看……”
他聲音細若蚊蚋,視線卻坦誠,直直盯着臨琛——想看的人就在眼前,他怎麼會錯過這個機會。
臨琛挑眉,帶着潮意的面頰背對着晨起的日頭,邊沿泛起金光。
而臨琛本人,仿佛也變成了一樽金像。
金像開口,低聲詢問:“是看風景,還是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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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導演喊過,兩位演員迅速拉開距離。
剛剛身體相貼的距離實在太近,池霁能十分清晰地感覺到陸沉青的體溫。
無論是胸前還是腰部,那熱度都高到燙人。
兩人一分開,他覺得空氣都清新了些。
導演讓他們來監視器前看剛剛的表演。
“整體不錯,不過ending這邊,頭靠得太遠了,你倆下面都貼着了,上面相差十萬八千裡,像話嗎?你倆像金針菇,腦袋各長各的,不好看!掉氛圍!再來一條!”
池霁&陸沉青:……
于是兩人隻能回到原點,準備把剛剛那段重新再來一遍。
陸沉青路過池霁時,忽然偏了下頭,在人耳邊留下一句。
“别躲。”
池霁眼瞳擴張,盯了對方好一會兒。
這是拍戲以來陸沉青跟他說的第一句有關工作内容的話。
兩人回到定點,打闆開拍。
這一次,池霁刻意放軟了身體,沒再與對方僵持。
陸沉青當然能感覺到池霁的變化,雖然表情沒變,但對方整個人都在自己懷裡,身體狀态一變,他就能感知到。
對方确實沒躲了,就像戲裡的永安一樣,懷揣着一半敬怕一半歡喜,軟軟地靠在他身前,擡頭看過來時,帶着無限柔軟的期盼。
仿佛在等着自己拯救。
池霁調整得很快,陸沉青差點沒接住他的戲。
他跟着臨琛一起低下頭,不知是在對永安說,還是在對池霁說。
“是看風景,還是看我?”
導演沒有立刻叫停,演員在戲裡當然不敢輕舉妄動。
陸沉青隻能繼續抱着對方,低頭與人對視。
相比于他來說,池霁身形實在瘦小,軟軟靠過來時,就像個做工良好的玩偶。
玩偶的眼睛很漂亮,眼尾垂落,帶着無辜,平時的冷意蕩然無存,仿佛在他的世界裡,真的隻能看到自己。
陸沉青仿佛聞到了池霁身上的味道,清淡的青竹香,眼前的人似乎也熒熒發光,被清晨的日頭一打,青綠色偏金光。
“卡,過了。”
導演的聲音終于讓兩人得以分開。
陸沉青後退一步,曲起指節揉了下鼻尖:“池将軍,味兒又溢出來了?”
池霁輕拍自己胸口後背,這都是剛跟對方挨過的地方。
聽到陸沉青的話,莫名其妙地看過去:“我很正常,不會像狗一樣随意标記味道。”
陸沉青:……
忽略掉被陰陽的那句話,他忍不住想。
如果池霁沒有釋放信息素,那自己剛剛聞到的是什麼?
幻覺嗎?
這場戲結束後,陸沉青回到了劇組特設給他的休息室,房間不大,陳設也簡單,跟陸沉青那通身的氣質格格不入。
葉塵作為他的助理,一進來就為他倒了水。
水從他手裡轉移到陸沉青手裡,轉換時,他家少爺還在沉思中,眉眼凝滞,想什麼想得出神。
葉塵看着那張臉,哪怕有妝造擋着,還泛出不自然的紅暈。
“沉青,你臉怎麼了?這麼紅?”
陸沉青經人提醒,摸了摸自己的面頰,剛碰到,指尖就像被燙到一樣,趕緊收了起來,蜷進掌心。
“你要是被打個巴掌,你也紅。”
他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