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足足有六隻猛虎!看那毛匹的發色,不像是中原之虎,倒像是從西蠻而來以殘暴而著名的雜種虎。
各個眼冒幽光,試探着要猛撲上去。
三人朝着不同方向,疾速将提前搭好的箭射了出去,陸柏禮和吳崇德用所剩箭矢各射殺了一隻。
而宇文珏回旋着馬直接瞄準猛虎的緻命部位,嗖嗖嗖——三隻箭矢連續刺破空氣,直指老虎的心髒,三隻猛虎當場斃命,血流如同紅綢鋪在白色的地皮上,令人毛骨悚然。
還剩一隻白虎未被射死,咆哮着蓄力撲向吳崇德。
三人的箭筒已經清空,吳崇德躲避不及,白虎又猛然躍起,虎爪對着吳崇德頭部拍了下去。
千鈞一發之際,宇文珏從馬背上沖着猛虎的方向騰空而起,在半空中劃過矯健的弧度,朝着老虎頭部猛力一踢。白虎竟承受不住宇文珏的力道偏頭倒在地上,一聲痛苦的嘶吼随即而至。
宇文珏目光狠戾,帶着幾分嗜血不斷向前逼近。白虎小心後退,虎目裡盡是驚懼,山霸王從未遇到如此強悍的人類對手。
一人一虎周旋,宇文珏在找機會将白虎一招斃命,而白虎似乎在尋找機會将宇文珏撲倒在地。
白虎後退的步子越來越小,最後俯身停腳,這是準備攻擊的動作。
宇文珏舌尖頂了頂冰封的臉頰,眼眸帶了幾分輕蔑,随即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直奔老虎的背後,勾腿徑直躍上了虎背。
白虎開始發出怒天嘶吼,側頭大張虎口,似是要将宇文珏直吞虎腹,白虎暴怒,發狂般不斷擺動着身子,要将宇文珏狠狠甩出去。
宇文珏渾身肌肉爆起,拳頭如雷點般毫不留情地擊打在老頭的眼睛,額頭,後腦……矯健如風如電。
他手上沾了血,在擊打了百下後,最後已經分不清是虎血還是人血。
猛虎已經癫狂,怒吼着要将宇文珏拆穿入腹。宇文珏孔武有力的長腿緊緊夾住虎腹,穩着身子,倏地用力劈向虎頭做最後一擊,血漿霎時四濺,噗呲——宇文珏的臉被老虎溫熱的鮮血潑紅。
他紅眸裡的嗜殺更重,如同茹毛飲血的野人。
待虎嘯聲逐漸虛弱,宇文珏一手抱着虎身,一手直接拔掉了老虎的舌頭,白虎血肉淋漓,被宇文珏生擒。
陸伯禮和吳崇德一時看呆,雖早就聽聞宇文珏可一人擒虎,能力搏猛獸,如今看了更是大為震驚,實在太過于彪悍。
多年不打仗,宇文珏一直負責大理寺事務,他們都快忘了宇文珏是正兒八經的武将出身,還是大吳國的一員猛将。
陸伯禮偏頭對瞠目結舌的吳崇德說:“如果此虎會說話,你猜仲錫會說什麼?”
吳崇德沒有收回視線,下意識模仿着宇文珏的口氣:“孬種!誰他娘派你來的!不說爺就拔了你的舌頭,個畜生東西,敢在爺跟前撒野!”
陸柏禮笑笑,年少時宇文珏輕狂,如今在外人前脾氣雖然收斂了許多,但在他們面前依然野性十足。
宇文珏端着一副狀貌瑰偉,風流倜傥的模樣,老神在在向他們走來,顯得方才的驚險像是一碟小菜。
二人心中一時有些酸澀,他們一直都是文臣,未征戰過沙場,而宇文珏卻實打實在戰場上拼出一條血路,這背後的艱辛誰又能體會?
宇文珏過來後,沒有直接躍身上馬。他剛打死猛虎,一身殺伐兇氣掩藏不住,馬兒也是踏過死人的,自然嗅到了宇文珏的血腥,受驚地亂踢。宇文珏站在吳陸二人的馬前面,左右各安撫了一下二人的坐騎,仰頭朝着馬上的兩人邪邪一笑:“這晦氣玩意兒讓兄弟們受驚了,等我撥了它的肉給你們下酒。”他的後背被日光照着,身上帶着幾分佻薄浪???蕩????。
陸柏禮和吳崇德相視一眼,這小子素來脾氣火爆,如今這是改性子了?倒是有一點沒變,不裝一把手癢。
宇文珏翻身上馬,臉上笑容消失,眉眼間積了沉郁。雖說幾隻猛虎不足為懼,到底還是惹他不快了。
陸柏禮開口:“這老虎該如何處置?”
吳崇德攏了攏大氅,“自然是要給陛下看看,今日若是他來行獵,就憑那些禁衛軍的本事,不死也大傷。”
陸柏禮側頭看向吳崇德:“你是不是太小瞧陛下了?陛下做皇子時可也是在戰場上磨煉出來的,雖比不上咱們大吳第一武将,”他頗有深意地瞟了瞟一旁坐在馬背上擦拭血迹的宇文珏,又道:“那功夫也是極好的,說不準也如同仲錫可以徒手制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