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手牽手,如同往常般小聲叙話,話裡皆是互相關懷之意,過去三個月的經曆将永遠埋在角落,隻因未來還長。
楚安芝拉着徐曦墨的手,親切道:“墨兒,阿珏哥哥對你可好?”
徐曦墨點點頭,有些害羞地小聲說:“他對我很好,還幫我打點了一番,我的日子倒是舒坦了一些。他對我不僅有救命之恩,還有,嗯,他有點兒像我的長輩。”
站在假山後的吳臻冷嗤一聲,可真是看不出來宇文珏這麼熱心腸,隻是這手伸的有些長了。
楚安芝揶揄一笑:“怎麼樣,是不是像你的阿耶?”
徐曦墨想了想,一臉認真:“還真有點兒像哎。”
楚安芝捧腹大笑:“你個傻丫頭,若是阿珏哥哥知道你把他當阿耶,那臉上的表情定然很精彩。我在想阿珏哥哥會不會揍你。”
徐曦墨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又捂住楚安芝的嘴巴,“不許笑!”
“不說我了,說說你,最近可還好?”
楚安芝郁郁寡歡,悶聲開口:“阿姐看我看得很緊,我想出宮了。”
徐曦墨支着腦袋,小臉上也是愁郁:“小芝兒,我覺得皇後的心思我們都猜不透,你要小心着些。其實我一直覺得,陛下反而對你很好。”
吳臻很是贊同,這倒像句話。
楚安芝歎氣:“我知道,可他畢竟是我姐夫,總歸是要避嫌的,我若是與他走得太近,對他也不好。”臉上的愁意更甚:“何況,我還有些怕他。”
徐曦墨點點頭,“确實,我覺得陛下好兇的,比宇文珏都要兇。我每日見他,他不是皺眉,就是闆着臉,一副我心情很不好,你們不要惹我的樣子。”
劉仕偷觑了吳臻一眼,果然臉色很黑。
楚安芝聽了,心口微微犯疼,他過得不好嗎?
她有些擔憂,“陛下他身體可好?”
“好着呢,每日雖說睡得少,但卻睡得飽啊。批奏折能批一整夜,第二日還精力十足,可真是厲害壞了,就是苦了我們這些小宮女,得一直伺候着。我見陛下雖吃的少,但吃的好哇,也不吃下午茶,看起書來不吃不喝也不餓的,身體真好,這點兒倒是好伺候。”
楚安芝生氣地拍了徐曦墨腦袋一下,“墨兒,這哪裡好啊,你就不能好好照顧他嗎?”
徐曦墨懵懵懂懂,一臉茫然,“我照顧的很好啊,可貼心了,随叫随到,被褥整理的可整齊了。别人當值的時候,都眼巴巴的望着陛下,那眼珠子恨不得粘在陛下身上,又是端茶倒水的,又是捏肩捶背的,陛下這個時候總會皺着眉頭不耐煩地揮退他們。”
她又得意道:“我就不一樣了,輪到我當值的時候,陛下看奏折或者讀書,我就悄悄睡覺。我一點兒都不敢上前打擾陛下,生怕吵到陛下惹他煩心,你是不知道我有多省心,每每到我當值,陛下總能安安穩穩批閱一個下午的奏折。”
楚安芝揪着徐曦墨的耳朵:“所以因着你偷偷睡覺不上前伺候,不主動給陛下斟茶倒水,不勸導陛下注意着歇息,陛下才一個下午不吃不喝也不餓是吧?好呀,原來是你這個小東西在偷懶兒。”
徐曦墨咧咧嘴,“小主子疼疼疼呦,這不是還有劉總管在嘛。”
楚安芝咬牙:“那劉總管不在的時候呢?”
徐曦墨嘿嘿笑道:“所以陛下就能好好看書喽,我實在是擔憂我殷勤的視線擋住陛下的光嘛。”
楚安芝掐了掐徐曦墨的臉:“好你個伶牙俐齒的懶家夥,今兒個就讓姐姐好好教育教育你。”
兩個人嘻嘻哈哈打鬧了起來。
若說方才吳臻臉色微黑,那現下就是面如鍋底。
他這個人一旦認真做什麼,别人若是不提醒,很容易沉迷以至于忘了時間。他說怎麼有時候批完奏折口幹舌燥,渾身又乏又疼,原是他宮裡養了個懶東西。
這小宮女迷迷糊糊能活到現在還真是有點兒玄妙,這身上要不是有點兒運氣在,怕是早死了上百次了。
小半個時辰後,假山後的吳臻吩咐了劉仕幾句,劉仕便領命離開。
徐曦墨還在和楚安芝打鬧,前面卻突然傳來了一陣嘈雜聲。
二人俱是一驚,看清是劉仕帶着人過來後,二人更是慌亂無措,既然劉仕在這兒,那皇帝必然也在,兩個人都怕遇到皇帝,因此匆匆忙忙約了下次見面就各自回宮。
楚安芝避着劉仕走過來的方向,壓着身子向假山的方向跑去。
剛準備躲在假山後就被一股力道貫了過去,整個人向後仰,撞進了帶有溫熱的胸膛,溫度灼熱的令人心悸。
她的心猛然提了起來,當鼻尖沁入那一股冷冽又帶着淡淡龍涎香時,又放松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