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之内無人敢言語,自開朝以來,這個地方僅進入兩位女子。
第一是垂簾聽政的祈善太後,另外一人就是先皇特批的長甯長公主。
劍拔弩張之下,皇帝龍顔大怒,直指大臣拍桌而起,衆人順勢跪了一片,息怒之聲震耳欲聾。
“豈有此理!戶部、禮部、工部何在!”
“朕給你們一個解釋的機會,告訴朕這到底是怎樣一回事兒。”
三人顫顫巍巍跪在中間,口中隻一個勁兒不斷求饒,說着冤枉和明鑒。
“皇上,香滿樓是賤内娘家田産,有地契為證,臣等三人常聚是為商讨近日科舉之題啊。”
“還請皇上明鑒啊。”
烏泱泱又跪了一片,都是三人的結交。
皇上望向長甯,故作為難起來。
長甯卻是面不改色,餘光中是毫不掩飾的不屑投射到那群烏合之衆身上,轉身昂頭緩步至三人身前,腰間鈴铛在大堂之内顯得異常清脆,站定不發一言更加不寒而栗。
工部大人實在忍受不了長甯恐怖到氣息,哽咽開口:“……長長公主不能因為……兒女情長就栽贓冤枉朝廷朝廷……命官。”
“……請皇上還微臣一個清白。”
“請皇上還微臣一個清白。”
陸逍藏在背後的手緊了又緊,眼底深淵迸射出的冷意更是越來越濃,大有現場有人再多說一句他就會出手一般。
工部大人瞧見大勢朝着自己這邊,又添油加醋的說上一句:“皇上,切莫被楚知淵一介莽夫欺騙。”
“皇上莫要重蹈祈善太後覆轍!”
陸逍眼神一變準備出手時候,有人比他更快。
“啪!”
長甯的長鞭重重的打在地上,彈起瞬間就已經緊緊纏繞上工部大人的身體,如同一個蟬蛹一般包裹着讓他無法動彈。
“皇兄平日待你們太好才會慣得你們在朝堂之上口不擇言。”
“你倒是和本宮說說什麼是祈善太後覆轍?你是指本宮沒有資格站在這裡發言還是說本宮的皇兄當今聖上用人不善昏庸無能!”
全場寂然,皇上慈善的眉目保持得有些僵硬,顯得嘴角不受控制的抖動。
工部大人臉色漸漸變得烏紫起來,眼球瞪大像是有話要說一樣。
“……哈哈哈”皇上突然在高位之上大笑起來,然後慢慢走了下來。
溫浸文站得近,瞧出不對勁立刻給陸逍眼神示意,後者卻是主動讓出一條道來。
皇上揮手讓長甯松開工部大人,長甯雖不解卻依舊照做,撅着嘴巴不爽退居一邊。
工部大人得到解脫之後,幾乎是連滾帶爬的趴在皇上腳邊,緊緊攥着龍袍就像是抓住生命的最後一根稻草一般,哭喊着:“皇上皇上,臣并非公主所言這般,臣的衷心天地可鑒啊皇上!”
皇上竟當着朝中大臣蹲了下來,輕輕擡起那人下巴,眼角帶笑和善開口:“公主所言那般?”
工部大人直愣愣的看着皇上反倒說不出話來,隻覺得墜入冰窖當中無法動彈,他知道自己完了。
皇上捏着工部大人的下巴暗暗用力,隻聽大廳當中清脆的“咔嚓”一聲,工部大人下巴脫臼,衆人同一時間瞳孔放大,有膽小者腿軟倒地。
“朕記得你四十歲入朝,如今為官五載,想必是事物繁多有勞累,即日起朕許你告老還鄉。”
皇上拍拍他的肩膀起身,工部大人瞪大眼睛不敢相信,淚水無聲滑落。
很快就有侍衛來将他拖出去,細細觀察他竟已經四肢無力,瞳孔開始擴散。
“楚相一案,疑點頗多,擇日重審。”
皇上重新做回高位上,俨然剛才那幕沒有發生一樣,繼續早朝。
長甯退到陸逍身邊,用隻有兩人聽得到的聲音說着:“他被殺了。”
陸逍聽出長甯的氣息紊亂,若無其事的用餘光看其一眼,果不其然,長甯脖子青筋漸起,呼吸急促。
“不是我,我根本沒有想要取他的性命。”一字一句從齒縫中蹦出來,還帶着她未平複下來的激動。
陸逍默默聽着并無搭話,隻是向前一步,高大威猛的身子擋在長甯前面彙報着校場上的事情。
長甯得以緩氣,隐忍嗚咽的聲音稀稀疏疏傳入陸逍耳中。
*
大牢。
楚知意進來兩日,獄卒待他尚算客氣,他自己也樂得清閑,重新調理了一下内功,竟然讓他将之前在天門山學了許久都沒參透的一本秘籍給悟出來。
此時的他正雙目緊閉,大汗淋漓,眉頭緊鎖準備最後一招收功。
可是,牢中的草席微動,鐵栅欄上的鎖發出由遠及近的震動聲響,楚知意耳尖稍稍豎起,嘴角勾起一絲不經意的笑容。
“來得正好,那就試試我新練的内功。”
睜眼時,牢中已經站滿了殺手。
“楚知淵,我看今天誰能救你!”
“且慢!”
楚知意坐在正中央,發出少女獨有的清脆聲音,這是因為他的隐功丸快要失效了。
黑衣人們面面相觑,怎麼是個女子聲?
有人出言提醒:“大哥,難道狗皇帝真的騙了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