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師兄把相關書籍放在桌子上的嗎？”

“……”

這段時間洛翼養成了晚上去藏書閣的習慣，從報名那天開始，洛翼再去到藏書閣的時候就看到藏書閣裡的書籍有了變動，桌子上出現了幾本不常見的書，而且是在最顯眼的位置，藏書閣裡隻有這一張桌子，讓他想看不到都不行。

“難道不是師兄嗎？”看戰天半天沒出聲，洛翼歪着腦袋從下面看戰天的臉色：“真的不是師兄？”

這幾個字說的極慢，讓戰天自打出生以來頭一次感覺到手足無措，臉上發熱。

“不是嗎？”洛翼伸手擡起戰天的下巴：“師兄臉紅了啊……”

“不過是我看完忘記收起來罷了。”

“哦？那我運氣真好啊！”

戰天的這個說法洛翼自然是不信的，這段日子他已經從靜音那裡知道了那個藏書閣根本就沒人去，除了戰天，幹淨整潔的書架和書籍都是戰天在編排打理，現在常去的人又要加上他一個了。

“……”戰天扭頭看向别處：“我不可能讓你被欺負的。”

聲音雖小，但兩人挨得很近，洛翼聽得一清二楚。

“師兄你……知道了？”雖然是問句，但是洛翼卻十分肯定。

“你聽到了王少環那小子跟我說的話。”戰天一向獨來獨往的，除了靜音和自己外，根本不怎麼和其他人交流，更何況這種弟子們私下流傳的腌臜心思了，除了那天王少環來找自己之外，戰天根本沒有機會知道。

戰天沒有說話，兩人之間的氣氛陡然微妙了起來。

洛翼心裡飛速運轉，那天兩人交談的聲音很小，而且離戰天還比較遠，這麼遠的距離隻有特意用法術才能監聽到，自己那時候也确實沒有防備，如果戰天在監視自己，那他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會不會是自己漏了什麼馬腳？他都知道了些什麼？

這時候的洛翼已經陷入了自己的思想旋渦，不斷的螺旋向下。

兩人僵持着對視了一會兒，還是戰天率先移開了眼神。

“我不是故意的，我沒有偷聽你們說話。”戰天開口解釋：“我隻是不小心看到了。”

戰天知道這個年紀的孩子都有一些自己的小秘密是不希望讓人知道的，原本那天他看見兩個人偷偷摸摸的聊天還很欣慰洛翼在同輩中交到了朋友，就這樣不經意的一瞥，看到了王少環的口型，知道了有人針對洛翼。

“師兄會唇語！”洛翼十分會抓重點，聽到這句‘看到了’，立刻就反應過來了。

“隻是不小心，不是故意的。”戰天想了想又加上一句：“而且，我也沒有給你透題。”

洛翼勾起嘴角：“那我就謝謝師兄給我出氣喽！”

“……”

“師兄的唇語怎麼學的？教教我呗！感覺這技能好厲害的樣子。”洛翼直接順坡下驢。

“我也不知道。”戰天看着洛翼，眸中倒映着他的雙眼：“我好像自打有記憶的時候就會讀人唇語，小時候就因為這個，我被家裡人當成怪物扔掉了，然後就遇到了師父。”

“為什麼？”洛翼不解：“唇語有什麼奇怪的呢？”

“那是一個閉塞的山村，之前沒見過我這樣的孩子，他們在遠處論人長短，被我知道了，當然會不高興了。”戰天看着遠方，眼神空洞無神，就連天邊雲朵都沒法映入其中。

洛翼直覺戰天沒有說實話，至少沒有完全說實話，但看他現在的狀态，應該隻是碰巧，沒有在特意監視自己，也就沒有再繼續追問。但是看到戰天的臉，雖然沒有表情，但洛翼卻感覺他在哭，那種無神讓他感到惶恐，當他回神的時候，他已經将戰天抱進了自己的懷裡。

自己的耳邊一片寂靜，隻有山中空靈的鳥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