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像聞見一絲重台蓮華的味道,但是,又好像不全是來自你身上。”懷乖湊近陸離聞了聞,又返回屋内。
“你屬狗的嗎?”陸離看他到處嗅來嗅去,覺得好笑,“她的心蓮還沒有完全成形,蓮香不可能隔空傳這麼遠。除非……”
這時懷乖觸碰到了書櫃上的一個茶杯,輕輕一轉,眼前的一面牆緩緩旋轉打開,濃厚的霧氣撲面而來。
“除非,她現在處在危險中無法自拔,心蓮在拼盡全力向外求救。”懷乖道。
陸離剛一踏入霧中,便知這是一個幻象,心中這時才後知後覺湧上不安,“若是珠兒真的在這裡,此刻強行破局,恐怕局中人受到同等損傷也未可知。”
懷乖也跟着進去霧中,“那現在最好的辦法就是,悄無聲息找到珠兒,把她叫醒,這局自然就破了。”
陸離閉上眼睛,以靈力催動心蓮去感應陸珠所在,幾次之後,卻沒什麼效果。他睜開眼,眉心蹙得更深了,直接快步進入濃霧更深處。
懷乖見狀,便知二人心蓮感應失敗,意味着陸珠每一刻都更加危險。何況這時連方才聞到的微弱蓮香都幾近消散。
好在陸離很快找到了暈倒在地的陸珠,将靈力源源不斷注入她眉尖。懷乖恐被布局之人發現,打草驚蛇,便同時施法将他二人瞬移到一處偏僻無人的宮殿。
陸珠本在幻象中哭得和一灘爛泥一樣不省人事,忽然體内被注入一股靈力,将她從泥沼中連根拔起。她醒來的時候身體還沒有完全從幻象中抽離,還是哭得一抽一抽的。
然而當她看清楚是陸離救了她之後,并不能十分确定幻象已經結束,故而抽噎驟停,隻眼中含淚,似有千言萬語。她也不敢和陸離對視,便順勢将臉埋在對方胸前柔軟的衣物裡。
耳邊不斷傳來陸離平日少有的溫言哄勸,又想起幻象中他是如何冷言冷語。心中悲恐更甚,少不得又失聲痛哭起來。同時用手緊緊抓住陸離的胳膊,仿佛害怕下一秒又被甩開。
“幻境裡發生的都是假的,别害怕。”陸離見妹妹哭得如此傷心,隻得耐心哄道,又開玩笑道,“不過,以後我死的那天,你也就差不多哭成這樣吧?嗯?”
陸珠聽了這不吉利的話立時止住哭聲想要反駁。
“話可不能這樣說,事是假的,眼淚可是貨真價實的,說說吧,剛剛誰欺負你了,哭成這樣,我去宰了他。”
陸珠聞言,才發覺懷乖也在這裡,随即放下心來,明白此刻應該是千真萬确回歸現實了。
可是她現在要怎麼解釋自己究竟在幻象裡遇見了什麼,又為什麼會這麼害怕。她腦中閃過無數念頭,這時她感到陸離正在悄無聲息地用靈力修補她後背衣服上在樹幹上劃破的大大小小的口子。
她默了一瞬,心生一計,開口道,“不用了”,聲音微微發顫。
陸離也覺得現在的陸珠有點不同尋常,又說不出來,隻輕輕拍着她的背,語氣溫和,“怎麼能不用,說出來,讓你小哥哥給你報仇,他打不過還有—”
“他已經被我殺了。”陸珠全身控制不住地細顫,然而說出的話又冷又穩。
陸離與懷乖目光輕觸,空氣仿佛都凝滞了。片刻後,陸離溫聲道,“是嗎?”說着,他用手輕撫着陸珠的頭發,“殺就殺了,沒事就好。”
這時,懷乖注意到陸珠的身子還在不停地細細發抖,忽然他内心閃過一個念頭,電光火石間,他上前快速将陸珠的肩膀扳過來——
映入眼簾的是一雙怪誕面具也遮不住的狡黠頑皮的杏眼。
果然,這丫頭在偷笑!
陸離的雙臂懸空了好一會兒,看着二人打鬧追逐,還不敢完全相信自己方才是被騙了。
“誰讓你們倆個人光天化日‘私奔’于市,就不怕把我一個人丢下會遇到什麼危險嗎?再說幻象本是虛妄,出來了又如何能記得。”
陸珠一邊繞着柱子和懷乖躲貓貓,一邊振振有詞。
“什麼私——?”
懷乖聽了腦子立時想起昨日他牽着陸離的袖子走了一路的畫面,不由面色漲紅。不由得暗自慶幸自己帶了面具,轉而惱羞成怒,加快腳步要去捉她,恨聲道,
“好好好,你既如此理直氣壯,現在又躲什麼?跟我過來,殿下定然會好好給你賠禮道歉。”
陸珠見懷乖馬上就要抓到自己,立馬跑到陸離身後,“大哥哥救我,我再也不敢騙你們了,饒了我吧。”
陸離側過半個身子看她,“饒了你?”說着伸手将她像拎小貓崽一樣拎到前面。
“也不是不行,隻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