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陸珠和懷乖小時候,似乎是十歲出頭。
陸珠神秘兮兮地在翻一本破舊泛黃的書,一邊抓着懷乖的手翻過來倒過去地看,還把自己的手放上去比大小,悄聲說道,
“小哥哥,你的手真好看啊,尤其是無名指,指節修長又骨節分明,嫂子将來豔福不淺啊!”
懷乖當時也在看書,聞言毫不掩飾翻了個白眼,抽回手道,“不好好念書又胡說些什麼?”
“我才沒有胡說,你看,書上就是這麼寫的!”陸珠理直氣壯将書大咧咧拿過去。
懷乖滿不在乎用餘光一瞥,隻見上面寫着:“男子無名指愈長者,則金蓮舉之愈高,腰間伏劍愈長,直教君魂更銷來骨也融……”
看完直教懷乖眼前一黑,當即将書一合,氣得拍桌,“你是越來越無法無天了,走,跟我去見殿下,讓他看看自己的好妹妹整日看的是什麼!”說着一手拿書,一手去拽陸珠的胳膊。
陸珠見平時一直給她打掩護的人現在要告狀,先是不可置信,又有些害怕,隻強自抓着椅子扶手不肯走,“我不去,就不去,你要是敢告狀,我就——”
“你就什麼?”懷乖這時也不拽她了,隻抱臂冷冷地看着她。
陸珠雖是理虧,嘴上也不肯認輸,“我就告訴大哥哥,是你先偷偷看的。”
“好啊,”懷乖聽了這種沒腦子的威脅直接氣笑了,“那就看看殿下到底相信誰?”說話間徑自又去拽陸珠。
論力氣,陸珠哪裡是懷乖的對手,眼見要被拽至門口,無法隻得抱住懷乖的一條胳膊,軟語哀求道,“别,小哥哥,我錯了,我不敢了,我以後再也不看了,求求你,千萬别讓大哥知道。”
懷乖本就是為了逼她認錯保證,見她如此,便淡淡道,“當真?”
“自然千真萬真,比真金白銀還真,比太上老君練的仙丹還真,我真的知道錯了。”陸珠見他松口心下大喜,趕忙保證。
懷乖深知她向來心巧嘴乖,下次犯錯比認錯還駕輕就熟,故仍冷着臉,将書扔她懷裡,“既如此,你現在就将這書燒了。”
陸珠撿起書,嘴上說着“好好好”,心裡卻像割肉似的。這可是她翻遍了神殿八十一層藏書樓的犄角旮旯,才找到的屈指可數的閑書,着實不易,豈能忍心燒掉。
心念電轉間,她想到若是此時拿起書就跑,藏到無人知道的角落,
縱使懷乖去告狀,也沒有證據……
懷乖見她神色有異,恐她又要作妖,冷笑一聲,“還等什麼,需要我親自動手?”
陸珠趕忙指尖凝出火焰,隻見那火光靠近書的一瞬,她忽然朝懷乖身後看去,“大哥哥,你怎麼來了?”
懷乖轉身之際,火焰卻調轉方向,霎時在二人之間騰起一片火焰屏障。
懷乖見身後無人已知中計,一甩衣袖火焰瞬間被滅,隻見陸珠趁機已跑至門口,不由真動了火氣,“還想跑?”右手向前一伸,一條冰鍊如利箭般竄出,勾住陸珠的腳腕。
陸珠腳下一滑,手也不自覺松開,書在空中轉了半圈,眼看要掉落門外,懷乖趕忙伸手去抓,卻抓住了一塊硬中帶軟的東西……
陸珠倒地時不慎扭傷了腳腕,摔倒後一時起不來。這時隻“咚”地一聲,随之房間落針可聞,她撐着胳膊起身,先是看見了地上掉落的書,再往上看去——
懷乖的手抓着陸離胸口位置的衣服,二人面面相觑,陸珠暗暗倒吸一口氣,暗恨不能直接暈死過去……
“殿下,我不是有意的。”懷乖邊說邊輕輕撫平對方胸口處凸起抓皺的衣服,誰料看起來卻像将那不可描述的位置摸了個遍……
陸離被他弄得發癢,趕忙側身道,“無妨,”又彎腰拾起那本書,“遠遠就聽見你們兩個吵吵嚷嚷,讓我看看是什麼好——”
《天地陰陽識人術》幾個字閃着金光赫然映入眼簾。
“說吧,怎麼回事。”陸離将書拍在桌上,冷聲诘問。
懷乖和陸珠二人齊齊跪在地上,不敢擡頭,隻低頭看着眼前地上陸離的影子,仿佛這影子都散發着陣陣寒氣。二人聽見問話,一時都不作聲。
陸珠是心虛不已,早已吓得氣消膽奪,加上扭了的腳腕隐隐作痛,怕一張口就忍不住呼痛。
懷乖是在思索要不要實話實話,心裡到底顧及陸珠面子。又見她在旁邊跪着,手想去夠腳腕,又不敢動作太大,隻緊緊咬着嘴唇細細發抖。想是剛才自己情急出手太重,少不得又心生不忍。
陸離見了,隻當他們還敢團結起來負隅頑抗,“啪”地一聲将書摔到地上,“你們兩個簡直是無法無天,竟敢背地裡修煉邪術,敢做不敢認。好,問着不說,非要打着說?
來人,拿冰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