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清潭和親信團們重新取得聯系的過程并不和她想象中一樣容易。
當晚她帶着苦葉準時抵達小河邊,等了許久才來了隻小猴子。
小猴子一看就是被推出來頂鍋的,挂在樹上緊張得前言不搭後語,魏清潭追問半天才明白:
猴群見鬣狗搬走她的帳篷,以為她被鬣狗控制了,被迫設下圈套。
還知道了她的親信團們那天根本就沒看到望山想害死她,他們離得遠,隻聽見一聲悶響,回頭發現那隻狼倒在地上口吐鮮血。
猴群們以為是鬣狗群咬死了魏清潭養的狼,接着便看見魏清潭憑空出現,然後又帶着狼忽然消失。
當時的鬣狗們和挂在樹上的猴子們對視一眼,都在對方眼裡看到了震驚,顯然在場每一個會喘氣的生物都為此感到一頭霧水。
魏清潭隻好告訴那隻小猴子自己和樹枝被鬣狗群救了,托他去給親友團傳話,為了證明自己沒有被苦葉脅迫,她甚至像個馬戲團馴獸師一樣把頭放進苦葉嘴裡。
小猴子見狀似乎真的放心一些,一陣風似地往猴群大本營蹿去。
半小時後,她的親友團們終于陸陸續續地出現了。
但在講正事之前,魏清潭不得不又表演一次“把頭放進鬣狗嘴巴裡”的戲碼。
終于取得信任後,猴子們将自己知道的一切消息緩緩道來:
似乎是忌憚母猴們的集體震怒,猴王不再打什麼“祭祀”的主意,一連許多天待在自己的屋子門前不動彈。
自從那天以後,母猴子們開始變得十分活躍,不僅自行組織了一個反對猴王金石霸權的組織,還有幾隻加入了魏清潭的親友團。
說到這時,猴群中幾隻陌生的猴子朝魏清潭揮了揮手,後者也難掩激動地揮手緻意。
“望山呢?他怎麼樣了?”魏清潭接着問出了最關鍵的問題。
“望山最近也很少出門露面,但據知情猴說過,他正在服用你給他的藥物,精神好了不少。”
一旁的苦葉聽後微微松口氣,隻要還活着就還有複仇的機會,要是就這麼死了也太便宜他了。
魏清潭不是沒想過讓她的親友團們直接把望山綁過來,這樣做既簡單又快捷。
可是她也不得不考慮這樣做的後果,知道的可能說她是為了給自己的樹枝複仇,不知道的以為她和鬣狗群狼狽為奸,動用武力把猴子送入鬣狗的利齒之下。
金石肯定也會就此大做文章,魏清潭之後想要獲取猴群的信任幾乎就是不可能的了。
所以猶豫許久,關于那天的真相,魏清潭卻一個字也沒和猴子們吐露,隻說自己和樹枝是不小心跌落的。
目前樹枝還在鬣狗的領地養傷,傷至筋骨不方便走動,魏清潭答應等他痊愈後會返回猴群。
臨到分别時,魏清潭還告訴了猴子們一個好消息:
鬣狗群的王,也就是苦葉,不久前生下一窩幼崽,還全都是雌性幼崽,因此鬣狗群舉族歡慶,她也趁機促成和解,以後鬣狗們不會再來騷擾猴群。
猴子們不可置信地相互對視,再觀察苦葉的表情,得到一個微不可察的點頭後,他們抱作一團歡呼起來。
無形之中,魏清潭在猴群中的威望又得到了提升。
“那你們就先回去吧,我和苦葉也要回去了,我還得照顧樹枝,苦葉還要照顧她的女兒們。”
直到樹上挂着的猴子們歡呼雀躍地離開後,苦葉才把臉轉向魏清潭:
“我什麼時候生了一窩女兒,又什麼時候和你達成和解了?”
“你騷擾猴群不就是為了報仇嗎?等仇報完就别去騷擾猴群了呗。”
“血猴子不還是活得好好的?”苦葉不解。
“你很快就能報完仇的,我騙猴子們說你有了女兒,假如能傳到望山的耳朵裡,他不會無動于衷的。”
“…”苦葉沉默一會後才說:
“沒想到你這麼狡詐。”
“我這不是…”魏清潭紅着臉想為自己辯解,可接着就被苦葉攬住了肩膀:
“我們還真是命中注定的夥伴啊!”
感情是臭味相投,但魏清潭也沒反駁。
所謂釣魚執法,最重要的事魚餌足夠誘人。
苦葉回到族群後便跟自己的盟友們借來了幼崽,還專門挑出其中的幾隻雌性幼崽帶在身邊。
“血猴子”是所有鬣狗們的心頭隐患,在苦葉的幼崽被殺害後,更是讓所有母親都感到如鲠在喉。
所以“借出”幼崽的行為即使風險極高,但出于一種近乎殘忍的母愛,鬣狗母親們毫無保留:
她們可以忍受借出的一兩隻幼崽死亡,但無法忍受現在以至未來的每一隻幼崽都處于威脅當中。
很快苦葉就湊齊了一窩雌性幼崽,毛茸茸的幼崽們擠成一團,這在望山眼中恐怕就像是點綴着草莓的奶油蛋糕般誘惑。
剩下能做的,就是等了。
為了提高成功的概率,魏清潭殚精竭慮,不僅把弓箭帶在身邊,還想辦法在幼崽窩附近設下陷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