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切恐慌,都是那隻神不知鬼不覺的“血猴子”帶來的。
直到苦葉的親生女兒被抓走殺害,不僅是她,族群中所有的成員都将讨伐“血猴子”當做了頭等大事:
保護自己的幼崽是母親的天性,這次是苦葉的女兒,下一次如果是她們自己的親骨肉呢?
在遇到魏清潭和樹枝之前,苦葉已經對“血猴子”的動機進行過一波推理猜測:
那隻猴子頻繁做下這種事,如果不是出于一種殘忍的興趣,那便是出于複仇的打算,又或者兩者兼有?
苦葉推測,很有可能是因為鬣狗曾捕食了“血猴子”的家人朋友才導緻了它産生報複心理。
她十分理解這種想法,可既然選擇了複仇,就要做好被報複回去的準備…想到這時,苦葉幾乎能體味到仇人的血液流入腸道的溫熱觸感,嘴角咧開露出一抹獰笑。
包圍猴群隻是苦葉構想出的“複仇計劃”的第一步,她們不是為了飽腹,而是想要借機觀察:哪隻猴子面對鬣狗群的突襲最淡定。
殺死過那麼多鬣狗的“血猴子”,想來肯定早已不把鬣狗放在眼裡,一瞬間流露出的自負便足夠苦葉鎖定目标。
可魏清潭和樹枝的出現打斷了她們的計劃,一人一狼從天而降然後憑空消失,鬣狗群看得紛紛忘記自己此行的初衷。
可苦葉無比确信,企圖殺死魏清潭和樹枝的那隻猴子一定就是她們要找的“血猴子”,這既是理智思考後得出的結論,也是直覺引導下的答案。
而魏清潭,這個奇怪又有趣的生物,說不定有值得利用的價值,苦葉思忖着開口:
“我會收留你和這隻狼,但作為交換,你需要幫我們一個忙…”
魏清潭自然答應了。
苦葉驅散開看熱鬧的族民們,和人類互報姓名後便開始了交涉。
在聽到“血猴子”的所作所為時,魏清潭皺起了眉頭,說起她和樹枝的遭遇後,苦葉興奮地咧開嘴。
她們幾乎不謀而合:“血猴子”就是望山。
魏清潭還在猴群旁駐紮的時候,她的親信們就曾告訴過她望山受傷的緣由,所以望山出于報複的心态殺害鬣狗十分說得過去。
至于對樹枝下手,估計就是對捕獵者一視同仁的遷怒行為。
那麼問題是,怎麼抓住望山呢?
它現在得了重病,憑借自己的力量甚至無法離開猴群,假如不及時救治,估計離死也不遠了。
正當人類和鬣狗相對無言時,魏清潭餘光看到樹枝輕輕動了下,她趕忙轉頭看去,撞進一雙剔透明亮的眼睛。
樹枝也不知道醒了多久了,居然就這麼悄悄化作人形然後一言不發地看着她,見她望過來還咧起嘴角,嬉皮笑臉沒心沒肺的樣子。
“感覺怎麼樣?”
“魏清潭…”樹枝低低的喊了她一句,答非所問道:“你怎麼在發光?”
這狼顯然還沒從麻醉狀态中清醒過來,但魏清潭頗有耐心地和他說話:
“是太陽吧。”
“我不想吃羊…”
“我說太陽,不是吃羊。”
“誰要搶,是不是那隻白老虎想搶走你?”樹枝忽然哭嚎起來,用力蹭了蹭魏清潭的手心:
“你不能選他,他根本就是個媽寶男!”
“照你這麼說,你不也是姐寶男嗎?”魏清潭忍不住笑道。
“接,對…我是打算接你的,你怎麼忽然出現了…”樹枝的思維不知道又跳到什麼地方。
“說起這個,我最近發現不需要你也可以回到現代了…”
“不要回去!”樹枝剛剛平複下來的情緒又激動了起來,這一次甚至咬住了魏清潭的衣角,稍微用力就扯壞了一個小角。
魏清潭無奈地歎口氣,終于放棄和樹枝“談正事”的打算,伸手摸了摸它的耳朵:
“我不走,樹枝,我一直守着你好不好?因為我喜歡你…不對…應該說,我愛你。”
樹枝睜着泛起水霧的眼睛望了她一眼,随後便安心地枕着她的大腿睡着了。
愛意泛濫的人類這時才想起還有第三者在場,滿臉通紅地回頭看去,果然對上苦葉玩味又驚奇的表情。
魏清潭感覺自己的臉頰此刻燙得能煎雞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