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清潭沒想到,時隔幾天,蔣心馳把她約到了一家拳館見面。
既然是在拳館,那肯定就不是約她去喝咖啡聊天的了,魏清潭特意穿了一身輕便的衣服。
自從開始一個人居住,魏清潭也有過學些格鬥技巧防身的打算,但因為工作忙,一直沒有付諸實踐,因此對今天的行程頗為期待。
推開拳館的門,一股皮革混合着清新劑的味道撲面而來,人很少,魏清潭一眼就看見了訓練區内正在練習揮拳動作的蔣心馳,懸挂沙袋的鐵鍊發出不堪重負的聲響,見來人,她笑着舉起手揮了揮。
幾盞大功率吊燈把館内照得格外明亮,牆邊特制的架子上挂着一排成色各異的拳擊手套,蔣心馳從上面取下一副嶄新的扔給魏清潭。
戴上拳套後,魏清潭有些新奇的看着自己的手,相對着碰了碰,發出砰砰的聲音。
“反正沒什麼人,我們去擂台上練吧。”
蔣心馳說着就掀開圍繩,攀上了擂台四角的立柱,站穩後朝魏清潭伸出手。
剛開始,隻是進行一些簡單的訓練。
蔣心馳認真起來的時候,平常那種懶散的氣質一掃而空,高挺的鼻梁下雙唇微抿,眼神犀利而專注。
她耐心地教魏清潭該怎麼出拳,如何發力,随着拳頭一次次地落在對面人手中的拳靶上,魏清潭感覺自己的力氣也一點點耗空。
“不行了,休息一下吧…”
她一屁股坐下,還沒喘口氣又被蔣心馳提溜起來。
“這就累了?你真的用力了嗎?”蔣心馳滿臉懷疑。
“用力了啊…我的手都快累得擡不起來了。”
“那你的力氣也太小了,估計打在人臉上就隻是會紅一陣,要以打掉壞人一顆牙為目标。”
魏清潭算是明白蔣心馳為什麼帶她來拳館了。
上次和蔣心馳聊天,魏清潭說起那個企圖騷擾她的醫生,自然也就說了自己打了那醫生一拳,看來蔣心馳十分不滿那一拳的威力。
可聽她這麼一說,“一拳打掉一顆牙”好像還挺帥的,魏清潭也不再喊累,揉了揉胳膊打算再練一會兒。
蔣心馳卻摘下了拳靶跑去了前台,回來時手上多了兩幅牙套。
“你不會是要和我對打吧…”魏清潭惴惴。
“是呀。”蔣心馳一邊纏着手帶,一邊沖她燦爛一笑。
除了牙套,蔣心馳還給她戴上了頭盔,盡管如此,魏清潭還是不能安心。
雖然她和蔣心馳同為女性,可根本就不是一個級别的女性,對方露出來的胳膊結實有力,肌肉線條清晰可見,一拳過來說不定真能把她牙打掉。
“要…要不還是算了吧…我有點害怕。”
“不行,要想打倒别人,就不能怕挨打。”女人碰了碰拳,站定後朝她開玩笑:
“來吧,是姐妹就打飛我。”
魏清潭此刻一點開玩笑的心情都沒有,頂着眼前人灼灼的目光,用拳頭輕輕打在了她的肩膀上。
對面人好像是被她逗笑了,魏清潭被這笑意感染放松了許多,可下一瞬蔣心馳猛地斂起笑意:
“收緊核心。”
瞳孔猛地收縮,魏清潭來不及出言打斷,腹部便受一道猛烈的沖擊,似乎要将她内髒碾碎,她呼吸一滞,疼得立馬跪在地上佝偻起身子。
汗珠順着下巴滴落,魏清潭聽見自己心跳如擂,滿腦子想的都是蔣心馳為什麼打這麼重,自己好像沒有惹她生氣吧?
緩了好久,痛感消失了,魏清潭站起身後怕地捂住肚子。
“繼續吧,今天我們倆必須趴下一個才能停。”蔣心馳不容商量地朝她擡了擡下巴。
魏清潭當場就想趴下了,可蔣心馳的無情鐵拳再次朝她揮來,吓得她慌忙閃躲。
閃躲地無處可躲,魏清潭終于豁出去一拳打向對面人側臉,趁着對方還沒緩過來趕快跑走。
所謂進攻就是最好的防守,魏清潭今天終于有了些體會。
半個小時下來,魏清潭這回是真的累到手臂都擡不起來了,虛脫地癱軟在地,渾身上下都疼,不難想象明天早上起床身上會是什麼景象。
蔣心馳精力倒還十分旺盛,笑着将人拖下擂台,還親自幫她取下頭盔和拳套。
魏清潭把嘴裡的護牙吐出來,看見上面染上了血痕,血呼呼地混着唾液:
“你看你下的什麼死手,我牙都給你打出血了。”
蔣心馳也把牙套吐出來,一瞧,也有些紅色痕迹,雖然沒有魏清潭的看着吓人。
“你看,你不也挺厲害的。”
魏清潭挑眉,心裡平衡不少,甚至還有點小得意,這點得意在聽到蔣心馳接下來的話以後煙消雲散:
“我明天要飛肯尼亞了,但我給你在這辦了卡,一周至少來一次哦。”
告别的憂愁就這麼被一拳拳砸碎了,魏清潭朝馬路對面的好友揮手,除了心中的惆怅,還有滿身的傷痛。
蔣心馳總是這麼不走尋常路,魏清潭都懷疑她是為了避免離别傷感才把自己狠揍一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