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到家魏清潭先給任意門放糧換水,接着便沖進浴室洗澡。
她今晚可有件大事要辦。
樹枝今晚找了個平坦的空地,等魏清潭一來便開始忙着搭帳篷。
搭帳篷并不是輕松的事兒,這帳篷還尤其的大,即使樹枝和魏清潭一起搭手也花了快一小時。
等到東西都安置好,月亮已經挂上了樹梢。
樹枝坐在帳篷門口的椅子上裝作賞月,極力忽略身後人熾熱的視線。
她今天怪怪的,見到他的時候居然比他平常還熱情。
以前都是樹枝一見面就撲上去又抱又蹭,今天卻變成魏清潭對着樹枝窮追不舍,樹枝心底雖然高興,卻又因為太反常感到一絲緊張和不安。
不僅行為上主動,言語上也熱情,剛見面就誇他身上香毛發靓,不等他問就主動交代今天見了别的男人,但隻是因為工作,叫他放心。
搭帳篷的時候也抓住機會就誇他,說他做事利落又認真,一邊誇還一邊趁機摸他的尾巴。
樹枝的嘴角快要咧上天,本來該以十倍的熱情回報自己的伴侶,心底卻忽然騰起一種名為“害羞”的情緒,而對于遵從本能的野獸來說,“害羞”是最無用的情緒。
可樹枝此刻偏偏就是害羞了,他借口太熱跑出帳篷裝作“賞月”,可心思卻完全不在月亮上,一想到對方的目光正落在他的身上,每一根毛都忍不住豎立,尾巴根都繃緊了。
“樹枝,你不怕蚊子咬你嗎?快回來吧。”身後的聲音溫柔勸道。
狼沉默一會兒,乖乖地把自己的闆凳搬回來,拉好門簾,再點上蚊香。
“我們現在是不是離鼠群很近了?”
“對,明天估計就走到了。”樹枝回複着,卻沒敢擡眼看她。
“樹枝你好厲害,兩天就趕了這麼遠的路。”
又誇他了。
狼的喉嚨裡發出聲若有若無的嗚咽,尖尖的耳朵壓平貼在頭頂,綠色的雙眸望過來,暈開水光。
看着樹枝這委屈的模樣,魏清潭沒忍住翹起嘴角。
她不是在誇他嗎?怎麼活像是她在欺負狼似的,好在狼身後的尾巴正誠實地甩動着。
“過來啊,今晚你不想睡床嗎?”
樹枝慢慢挪了過去,一靠近,他的身體就有了自己的想法似的,手掌摟住魏清潭後腰,輕輕舔吻她的耳垂。
平常魏清潭讓他親近個五分鐘便會把他推開,可今晚的人類卻格外縱容,縱容到任由樹枝把自己按倒在枕頭上。
看着魏清潭有些泛紅的眼角,樹枝忽然反應了過來:
她不會是想?
腦中一瞬的空白後又被瘋狂的喜悅淹沒,樹枝回想起自己看過的新手教程,可越是回想,心底越是沒譜。
要是他不能給她帶來愉快的體驗怎麼辦?她會不會去找人類的男性?
如果是因為這種理由的話,樹枝再不情願也不能說拒絕。
但如果真的會這樣,還不如不做,像那天晚上不也挺好。
魏清潭看出了樹枝的踟蹰,見他望過來的目光可憐又不安,還以為他是不會,思索了一瞬後,摟住樹枝的肩膀将兩人的位置調換。
樹枝有些茫然的看着天花闆,感覺到身上的重量,心底泛起一陣癢意,而在看清魏清潭的臉後,這癢意不斷蔓延至全身。
為了緩解不适,他下意識扭動身體,可瞬間的觸感讓他沒忍住發出一聲求饒般的聲音。
怎麼能發出這麼像幼狼的叫聲,太沒有氣概了!樹枝捂住自己的嘴,窘迫地看向自己的伴侶。
“沒事的樹枝。”魏清潭忍俊不禁道。
她将他的手掌挪開,移到自己的後腰:“别擔心,這次我來帶你,下一次你肯定會做的很好。”
下一次,還有下一次…
樹枝迷迷糊糊又滿懷喜悅地想着,全身都發軟,尾巴根卻一刻不放松地緊繃着。
身體似乎漂浮在溫熱的水面,迎面落下的是微冷的細雨。
樹枝已經顧不上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有沒有氣概了,有好幾個瞬間他甚至想仰頭嗥叫,可見他的意識已經不由得他操控,混沌之中隻有一個想法格外清晰:
說點什麼吧…為什麼不說點什麼呢?
樹枝眯着眼望向魏清潭,眼中帶着不自知的期盼,後者像是能讀心似的,緩緩湊到他耳邊:
“樹枝,我愛你。”
短短五個字猶如魔咒,樹枝瞬間顫栗起來,眼底的濕意凝結成淚滴,一大顆一大顆地落下,濡濕了眼角的毛發。
魏清潭吃驚地看着他,完全不明白樹枝為什麼哭得這麼慘。
而隻有狼知道,他等這句話等得太久了。
盡管從自己的伴侶的眼神和行為,樹枝知道對方的在乎,可他偏偏貪心一句承諾。
還以為這輩子都聽不到了…
真好,哪怕叫他現在去死也沒有遺憾。
樹枝緊緊摟住懷中人,回饋以十倍百倍的愛意與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