樹枝滿眼委屈,語氣中流露幾分擔憂:“剃光萬一不好看怎麼辦?”
他的聲音太小,小到輕易被林間的風攜卷吹散,魏清潭心中想事并沒有聽清。
“哎,不管海風了,他們是一個願打一個願挨,反正我們逃出來了就好,隻是給老鼠們的海鹽…”
“哦…這個你不用擔心,海風又跑了一趟,把鹽給我了。”樹枝指了指他身上挂着的那個用海草系住的小包袱。
“…”這下真的确定了,藤壺早就知道他們的計劃。
雖說魏清潭自認為自己的逃跑計劃也不是很高明,但就這麼被輕易識破還是有些尴尬的,她歎口氣側頭想對樹枝說話,冷不防對上一雙圓溜溜的綠色眼睛。
樹枝的目光全是崇拜和愛意,熾熱而明亮是她的倒影,仿佛有細碎的鑽石在他眼中閃閃發光。
恐怕也隻有樹枝覺得她高明了…
魏清潭哭笑不得,伸手揉了揉狼的腦袋,又被他抓住機會将她的手指頭舔了個遍。
“我幫你把包帶過來了,但你之前裝在裡的那些草都沒了,梳子和鏡子都還有,還給你放了點零食…”
“你要走了嗎?”樹枝接過包,半斂着眼睛,語氣不自覺地拖長,帶出幾分委屈。
“嗯,太久沒回去,我要好好适應一下。”
魏清潭回到家那二十分鐘裡,好幾次下意識地用手“劃水”,以此提供向前進的動力,見沒用才反應過來自己不是在水裡了。
而起醫院裡的事情也需要她重新熟悉,上一個病例叫什麼名字她都記不得了。
“那你什麼時候來?”樹枝又問了。
“呃…過…一天吧,我明晚就來,你去找個适合搭帳篷的好地方,别再靠近海了。”魏清潭本來想說過個四五天再來的,但一對上那充滿期待的眼睛,隻好改口。
“好!”
尾巴瘋狂甩動着,狼的每一根毛都寫着開心,他俯下身湊近她,鮮紅的舌尖輕輕掃過她的唇瓣留下絲絲癢意,還沒等魏清潭細細體會,唇上傳來一陣刺痛。
随之而來的是熟悉的眩暈感,魏清潭感覺自己落入一個熟悉的懷抱中接着眼前一黑。
任意門還在吃它的金槍魚罐頭,它的主人則靠在沙發上愣愣地摸着自己的唇角。
唇部的皮膚很薄,咬起來也沒有咬手臂疼,樹枝也真是的…
怎麼不早點想到這個辦法呢?
害她每次穿越前都要做好久的心理準備,被咬一口的痛雖然隻持續幾秒,但那也是痛!
魏清潭站起身準備去洗澡睡覺,上一次穿越是在晚上,也就是說她需要睡一晚第二天才能去醫院上班。
自從魏清潭發現會因為在獸世待得太久,導緻在現實生活中“斷片”,她就養成了記日記的習慣,隻要翻看一下就知道“前一天”究竟發生了什麼。
雖然大緻情況可以了解,但畢竟記日記不可能事無巨細,比如她第二天就忘記了上班前打卡,忘記了周夏月和她說過的八卦,打印機壞了也不知道,打出一堆廢紙。
“你沒事吧?小潭…是不是身體不舒服啊?”周夏月關懷地用手背探了探她的額頭:
“不燒呀,今天怎麼開始犯糊塗?”
魏清潭有些心虛地移開眼:“可能是太熱了吧。”
“熱?現在可剛到春天。”
她都忘了,因為在獸世待得太久,兩邊的季節都不同步了,獸世已是盛夏,這裡卻是初春。
“小潭…你是不是沾上什麼髒東西了?”周夏月神秘兮兮地靠近:
“我認識一個師傅,可會算了,今天下班我帶你去看看吧?”
“不用了,我不信這些的。”魏清潭連連擺手。
“我之前也不信!可有回她算出我前男友背着我出軌,要不是她,我恐怕一輩子都蒙在鼓裡,差點跟那渣男結婚了!”周夏月攬住她的胳膊,一臉心有餘悸:
“沒事,要是算的不準我出錢!”
對方都這麼說了,魏清潭再拒絕也不太好,一下班就被拖到一個商場裡。
“這師傅還在商場工作?”魏清潭一臉狐疑。
周夏月一愣,眼中帶出幾分歉意“哎,忘記跟你說了,她主頁是做美甲來着,幹我們這行雖然做不了美甲,手部護理總沒關系吧?”
心裡越來越沒譜,直到被帶到店裡,坐在包間,魏清潭終于覺得自己上了當。
但來都來了,魏清潭還是把手交給對面那個女生,她的年紀看起來三十出頭,氣質沉穩,一雙眼睛笑起來顯得十分溫和。
接過魏清潭的手,女人用清潔濕巾仔細擦拭,動作有條不紊,無端讓人覺得享受。
“顧客你是第一次來?”
“是的。”
“要不要考慮辦卡呢?”
“呃…再說吧。”
“好的,現在給您擦幹淨了。”女人托着魏清潭的手,臉上露出些好奇:
“真羨慕,我還沒摸過狼呢,摸起來是什麼觸感啊?是不是和摸狗很像?”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