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離開帳篷時沒來的滅掉爐火,帳篷的門也沒關,東西上都覆蓋上一層薄薄的沙,樹枝眼裡有活,剛擦幹毛發就抄起了雞毛撣子。
魏清潭被藤壺吓了一頓,此刻裹着浴巾,心安理得地窩在沙發裡把海風的故事講給樹枝聽。
“海風真是太可憐了,感覺人魚真的不在乎别的生物的死活,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好了?要不樹枝你試着挖地道逃走吧?”魏清潭沮喪地歎氣。
樹枝可以跑的話,一晚上足夠他跑到安全地帶,可是自從他們踏上岸以後,有好幾隻人魚在岸邊遊蕩。
“你不想救那隻鷹嗎?”樹枝垂眸問道。
“要是有辦法的話我肯定想救她…但是…這不自身難保了嗎?”
“隻要你想的話,你随時都可以脫離危險。”樹枝擡眼看她。
“别說這種話,我要看到你也安全的離開這裡我才願意離開。”
魏清潭闆起臉來十分嚴肅,可她這幅模樣反而讓眼前狼變得溫和起來,蓬松的尾巴輕輕在身後掃了掃:
“我覺得你告訴藤壺你能救海風,它應該會高興的。”
“怎麼可能?”魏清潭搖了搖頭:“它是想折磨死她。”
“我覺得藤壺是喜歡海風的,有時候喜歡就會變成這樣…”
樹枝背對着魏清潭蹲在火爐邊,從她的角度看過去,隻能看到狼耳尖那枚銀釘折射着橘紅色火光。
“變成用死亡懲罰對方嗎?”魏清潭不贊成地挑了挑眉:“反正我理解不了。”
樹枝沉默地撥弄着柴火,半晌後才站起身幫魏清潭收拾要帶去海界的東西。
樹枝可以吃人魚給的魚,魏清潭則需要帶上方便的即食食物,還有就是他們倆的洗漱用品等等,以防萬一,醫藥箱也帶上。
打包成袋的行李裡還多了幾件之前買給樹枝的衣服。
自從樹枝決定當狗以後,他除了幹家務時穿圍裙,其餘時候都不穿人類的衣服,再加上天氣逐漸變熱,也沒有穿衣服的必要。
難道樹枝在海底覺得冷?可是她都不覺得冷呀…
魏清潭滿腔疑惑,扭過頭想開口問一句,樹枝不知道什麼時候穿上了白色的短袖T恤,下身搭條黑色短褲,襯出夏日清爽的少年氣。
樹枝的人形堪比衣架子,寬肩窄腰還腿長,絕對的比例讓平平無奇的衣服都顯得高級,脖子上的狗項圈都變成了充滿時尚氣息的choker…
魏清潭想着有錢了一定要搞套西裝給他穿穿。
可話說回來,眼前的狼本來就毛茸茸,在夏天穿短袖短褲,實在是有些畫蛇添足的意味。
難道說剛才把他當狗訓,樹枝在意了?所以穿上衣服把自己和狗劃分界限?
魏清潭這麼揣測也就這麼問了,但樹枝隻是從衣服堆中擡頭淡淡瞧她一眼,語氣帶些别扭:
“狗不也會穿衣服嗎?”
這倒是,狗穿的衣服還不少,百花齊放各有千秋,魏清潭被樹枝的一句反問噎住,心裡的火卻燒了起來:
難不成樹枝真打定主意當一輩子狗了。
“我可不會和狗做那天晚上的事。”魏清潭順着氣說道,話音剛落樹枝手上的衣服就掉在了地上,望過來的綠色眼睛既驚慌又緊張。
那晚以後第一次開誠布公地談,魏清潭本來也有些不好意思,可樹枝這場當狗鬧劇實在要把她的耐心耗盡了:
“我知道你看見平闆裡的那個視頻了,你是不是不知道有個叫做浏覽記錄的東西?”
樹枝聞言全身緊繃,側頭不敢看她,假如沒有全身那毛茸茸毛發,估計能看見他全身都泛起紅,盡管他的反應已經幫他說了實話,可他還想再挽救一下:
“我…我就點開了一下。”
“35分鐘的視頻,你看了24分37秒,這叫一下嗎?”
“我…”狼的目光稱得上是哀求。
“看了那麼久,應該學到不少知識吧?”
狼把頭埋進領口低頭不語,視線中卻出現一隻手輕輕拉住他的手腕,接着他全身的觸感似乎都集中在手腕的皮膚上,既瘙癢又刺痛。
“樹枝你蹲下…”魏清潭已經坐上了床邊,斜靠在枕頭上:“我最後問你一次,你是我的什麼?”
狼的眼中翻湧着情緒,委屈又期盼的目光濕潤:
“丈夫…”
“再說一遍。”
“我是你的丈夫。”
魏清潭終于揚起唇角,眼中散落的星點笑意讓她多了抹平常沒有的溫柔和縱容,樹枝忍不住用手摟出她的後腰,戰栗地舔吻她的唇角。
脖頸上的項圈不知道什麼時候被解開,掉落在地上發出一聲細微悶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