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救助中心的管理層之一,魏清潭覺得他幫這點小忙的能力還是有的,她隻需要“複制”幾台戶外使用的生化分析儀,血氣分析儀什麼的到獸世,就能給花影做更加詳細的診斷。
簡晏奚聽了這麼離譜的請求,卻沒露出什麼驚訝的表情,一邊慢條斯理地切着盤中的食物一邊問道:
“你要儀器做什麼?”
魏清潭早已料到男人會這麼問,事先準備了一個理由:
“我想學習一下怎麼使用這些儀器。”
一聽就在撒謊。
可比起什麼“要穿越去獸世救老虎”這種真相,她撒的謊聽起來反而可信度更高。
一陣短促刺耳的金屬刮擦餐具的聲音在對面響起,魏清潭有些詫異地擡眼看去。
簡晏奚用餐禮儀極好,手持刀叉的模樣讓人幻視貴族王子,絕不會發出這樣多餘的聲音。
“抱歉。”男人放下手中的餐具,拿起手邊的酒杯:
“并不是我不想幫你,但你也知道,這些儀器管理很嚴格,要是出什麼差錯也不好跟院長交代…”
“我會小心…”“你真的是為了學習才借儀器嗎?”
杯中的暗紅色液體輕晃,馥郁的香氣彌漫在兩人之間,那雙本就深邃的眼睛此刻更加深不見底,說不清是質疑還是考究的審視目光讓魏清潭像個犯錯的小孩般坐立不安起來。
“算…還是算了吧,其實我也沒那麼急着學習。”魏清潭慌張地低下頭去,一口把那道精緻的前菜塞進嘴裡。
氛圍變得奇怪奇怪,她剛剛竟然覺得簡晏奚生氣了。
他那樣的人也會生氣嗎?
大多數時候,簡晏奚給她的感覺都十分溫和謙遜,隻有像今晚那樣短暫的一瞬間,讓她覺得眼前這個男人也許并不是她想象中那樣。
她沒有細想,比起簡晏奚的“真面目”,她現在更擔心的是花影的身體狀況。
當天晚上,花影的狀态比初見時好了一些,但遠遠沒有達到魏清潭預期。
雖說知道抗菌消炎是一個漫長的過程,但她還是免不了心急,恨不得第二天花影就能站起來又跑又跳。
她戴上聽診器對花影進行檢查,曾經威風凜凜的大老虎此刻虛弱得擡不起頭,隻是望着魏清潭輕輕眨了眨眼睛:
她知道她在幫她。
花影的肺部有明顯的雜音,比剛開始加重了不少。
魏清潭一臉凝重,盯着那費力起伏的胸腔,恨不得自己能直接看透皮膚,看見裡面正在發生着什麼。
可她沒有那樣的“金手指”,能做的也隻是給花影新增一道藥。
她用溫熱的毛巾擦拭幹淨花影的毛發,然後在幫她翻個身蓋好毯子,提着煤油燈離開了山洞。
她和樹枝的帳篷就在山洞不遠處的空地上,魏清潭還沒走近便聽見裡面傳來一陣打鬧聲:
白虎和樹枝又打起來了。
囑咐過他倆不許伸爪子露獠牙,魏清潭幹脆就任由他倆去了,畢竟樹枝常年孤身一狼,有個新玩伴一起打打鬧鬧也挺不錯的。
樹枝要是知道魏清潭還這麼想的,恐怕能氣到吐血。
十幾分鐘前,樹枝拿着梳子惡狠狠地走到了白虎面前:
“你不是愛梳毛,我來給你梳,能不能别纏着我老婆啊?”
白虎趴在地毯上烤火爐,聞言撩起眼皮淡淡道:
“滾。”
“!”樹枝又要氣到炸毛了,但想起魏清潭的囑托,還是耐下心道:
“你明明知道她是我的伴侶,為什麼總是粘着她,難道你想…”
“我的确想,你能把我怎麼樣?”白虎坐直身子,在眼前狼暴怒前懶懶道:“想這麼做的不止我一個,你不也心知肚明嗎?”
“…”樹枝側過頭去,并不想讨論這個話題,可白虎并不打算放過:
“今天晚上她的身上也有那個男人的味道,你也聞到了吧?為什麼不問她?”
白虎掃視樹枝身上穿着的人類衣物,看見這狼甚至穿了鞋子,藍色的眼睛露出不屑的笑意:
“你以為自己穿上人的衣服,會用人的工具就是人了嗎?對方可是個貨真價實的雄性人類,她何需你這個披着人皮的狼?”
“你懂什麼…”樹枝的隐忍沒有換來白虎的同情:
“我不懂,但我知道你不介意那個男人,既然你不介意她在另一個世界有其他伴侶,為什麼要介意我加入呢?”
白虎站起身,他的身型比樹枝還要高大,垂眸俯視着眼前狼:
“我可是做足讓步,你也知道要是按照我們的規矩來的話,你不是我的對手。”
“為什麼?”樹枝忽然問道,眼中充滿糾結。
“什麼為什麼?”
“你為什麼喜歡她?你才遇到她沒幾天,剛開始還想吃了她。”
“因為…她很神奇,很溫柔,被她摸的時候很舒服。”
“就這?”
“這還不夠?”
顯然不夠,因為樹枝揮拳打了他,一狼一虎就這麼“打成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