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樹枝生死不明,她沒心情考慮别的,所以她希望自己是在自作多情,看錯了男人眼中的那抹意義暧昧的期待。
“…”
簡晏奚愣了愣,修長的手指下意識蜷縮起來,可很快他又恢複了那副溫和的模樣:
“那可以去招待室喝杯咖啡嗎?有件事需要小魏醫助幫忙。”
咖啡濃郁的香氣彌漫在鼻尖,水蒸氣蘊繞在她的眼睫之間,一片暖融融的濕意。
“小魏醫助,合爪流浪動物救助會計劃新修建了一家流浪動物救助中心,貴院是我們首選的合作夥伴。”簡晏奚開門見山道:
“我想請小魏醫助來我們救助中心幫…”
“好!”魏清潭想也沒想地點頭答應下來:“隻是我現在還在考察期,不知道醫院會不會同意我參加。”
“不用擔心,我會和負責人溝通的。”簡晏奚安撫般地朝她笑道:“這麼多年不見了,你還是那麼有責任心。”
魏清潭疑惑地眨了眨眼:這話說得怎麼好像他們之前見過一樣。
“小魏醫助肯定不記得了,我們之前見過。”
男人俊秀的眉眼間露出一絲落寞,一向從容優雅的人竟然也會露出這樣的表情,莫名地叫人心疼。
魏清潭愣住了,像個罪人似的坐直了身子:“您…記錯了吧?”
“你大學時候是不是做過合爪流浪動物救助活動的志願者?我們那時候見過。”
話音未落,一份蒙塵的記憶忽地湧上腦海,魏清潭驚訝地睜大眼看着對面的男人:
“是你啊!原來是你!”她笑起來:“我就說怎麼覺得你很眼熟。”
“是嗎?”簡晏奚懷疑地挑眉,故作嚴厲道:“我沒說之前你根本就沒印象吧?”
被說中的魏清潭尴尬地抿了口咖啡,悄悄擡眼觀察簡晏奚的表情:他似乎沒有真的生氣。
簡晏奚此刻哪裡顧得上生氣,終于在她的眼裡看到了一抹以往的熟稔,他隻覺得一陣恍惚,下意識摩挲下指尖。
早知道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就說了,男人悔不當初。
可一陣刺耳鈴聲打破了他們之間的柔和氛圍,魏清潭舉起手機,一臉抱歉:
“是我的鬧鐘,不好意思啊,我們下次一起吃飯吧,我今天得下班了!”魏清潭沒等他回複,便急匆匆地離開了。
看來今天真的有急事啊…
簡晏奚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轉角,笑意中卻夾雜些許失落。
敲門的聲音在背後響起,簡晏奚回頭望去,眼中帶着一抹本人都沒察覺到的期待:
不是她。
“小鐘醫助?有什麼事嗎?”
鐘儀琳局促地捏緊衣擺,明明眼前的男人笑容還是和以前一樣親和俊朗,可她莫名覺得這笑容下有一絲虛僞和不耐。
“簡晏奚…你是不是想追求魏清潭?”她鼓起勇氣道。
“是啊。”簡晏奚站起身來,大方承認道。
“…”鐘儀琳有些吃驚,還是繼續硬着頭皮說道:“你還是放棄吧,小魏她有男朋友了,他們很恩愛,你沒機會插足的。”
鐘儀琳看見那抹“虛僞”的笑容消失了。
男人薄唇緊抿,長睫的倒影灑下,融化成深邃眼眸中的一片沉郁,她莫名覺得有些害怕,可好在下一瞬,那個溫柔的男人又回來了:
“這可是重要的情報,謝謝你小鐘醫助。”
他好像不相信,又或是根本不在意。
鐘儀琳伸出手想去拽他的袖子,可簡晏奚隻是擡眼靜靜望她一眼,她便停下了動作,連一句告辭的話也沒來得及說,便轉頭慌不擇路地跑走了:
這男的真可怕…魏清潭你就自求多福吧!
身處荒林的魏清潭可沒能聽到鐘儀琳的忠告,她舉着弓箭,正茫然地環顧四周,尋找着那抹熟悉的灰色身影。
這次等待的時間比以往更久,魏清潭愈發不安,腦子裡不停冒出許多可怕的畫面。
好在下一瞬,樹枝從遠處狂奔過來。
“樹枝!”魏清潭笑着朝他揮手,可樹枝卻在離她幾步的距離處停了下來。
他現在是狼的形态,狼獸低伏,目露兇光,朝着魏清潭的方向張開出獠牙,喉間發出帶有震懾意義的低吼。
魏清潭無措地收回了手,她定眼看去,再三确定了身前這匹健壯的灰狼的确是樹枝,可樹枝為什麼要對她露出攻擊的姿态?
還是說…是對她背後的東西?
魏清潭恍然,立馬架起弓箭轉過頭去,散發着寒光的箭矢就這樣對準了一雙冰藍色的眼睛。
那是一隻白底黑紋的成年老虎,它幾乎要與雪地融為一體,垂首站在離魏清潭頭頂的雪坡上,俯視着它志在必得的獵物。
魏清潭隻覺一陣後怕:她絲毫沒察覺到這隻老虎靠她這麼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