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好在還有蝴蝶在,魏清潭看着蝴蝶沉穩的背影,哪怕要深入狼群也不覺得驚慌。
果然,蝴蝶站在石堆前擡首嚎叫一聲,躲在石頭後的狼便紛紛探出頭來。
不久前因為有頭狼夜霜的帶領還威風凜凜的狼群,現在卻表現得如同喪家犬般不安。
蝴蝶繼續低吼了幾聲,也許是隻有狼聽得懂的語言。
狼群慢吞吞地現身,無論是老狼還是狼崽,都走到蝴蝶面前伏下身子以示服從,魏清潭則把東西擺開,一隻一隻地挨個打針。
第一次被打針的狼或多或少會表現出抗拒,好在迫于蝴蝶的威壓,都還算是配合,沒有出現攻擊醫生的現象。
雖然魏清潭并不怎麼了解狼群的習性,但她敏銳地察覺到,蝴蝶成為了這個狼群的頭領。
沒有什麼複雜的儀式,也沒有口頭的承諾,但隻要看見狼群的親熱信任的态度和蝴蝶眼中的堅毅與責任感,一切都顯而易見。
結束後兩盒疫苗隻剩下了一支,魏清潭在心裡計算着需要賠給寵物醫院多少錢,不遠處卻忽然傳來一道聲音:
“還有一隻狼沒有打針!”
擡頭一看,原來是好久不見的遊雲。
這段衆狼兵荒馬亂的時間裡,他卻安安穩穩地在石堆旁的樹上建了一個堅實牢固的鳥巢,此刻正雄赳赳氣昂昂地站在巢邊,充當着防疫監督員的工作。
真是個不折不扣的機會主義者,魏清潭在心底默默吐槽。
正好疫苗還剩一支,她起身要走進石堆,蝴蝶卻側身擋在她的面前。
蝴蝶先去了,片刻後,她小跑着回到魏清潭身前。
“魏清潭醫生,那隻狼已經發病了。”
“先讓所有狼都遠離它,不要靠近!”她焦急道:“然後我再想想辦法。”
雖然料到會有一些已經發病的狼,可是怎麼處理它們魏清潭卻毫無思緒。
忽然,她想起自己大學時期加入過弓箭社團,為此買過一把美式獵弓。
雖說箭技一般,但因為承載了一些美好回憶,畢業後魏清潭毫不猶豫地把這把弓打包郵寄到了工作的地方,沒想到會在這裡派上用場。
“蝴蝶,你要确保沒有狼被它咬,樹枝,你咬我一下。”
根據魏清潭的推測,往返于現實世界和這裡的媒介就是灰色小貓和樹枝的咬傷,而這咬傷在穿越後也不會留下任何傷痕。
可是樹枝卻滿眼震驚地盯着魏清潭,像是從未聽過這樣莫名奇妙的要求。
“不行。”樹枝捂着自己的嘴。
“你輕輕咬我的手臂就行了!”
“不!”樹枝默默走開幾步。
“你咬了我,我才能回到我的世界,然後才可以拿武器來幫助你們。”魏清潭耐心解釋,一步步地慢慢靠近。
可樹枝聽完不僅沒有答應,反而拔腿就跑。
一旁的蝴蝶像是耐心耗盡似的,朝着樹枝的方向低吼一聲,樹枝隻好又夾着尾巴走了回來,蝴蝶剛龇牙,樹枝就張開了嘴。
森白的狼牙看得讓人發怵,魏清潭硬着頭皮把手臂放在樹枝的嘴裡。
她擡眼,看見那雙綠色的眼睛裡是毫不掩飾的悲傷,濕潤得好像快滴水,恐怕上次她憑空消失給狼留下不小陰影。
魏清潭想着,忽地感到心軟,于是伸出另一隻手摸了摸他的頭頂,像是順毛一樣從耳根撫到鼻尖。
“樹枝,我會回來的,相信我好嗎?”
樹枝沒有回答,随之而來的是一陣刺痛和熟悉的眩暈感。
他下意識地接住暈過去的魏清潭,接着便感覺懷裡一空:她像上次一樣消失了。
蝴蝶不可置信地睜大眼,雖然樹枝和她說過,可親眼所見卻依舊感覺震撼。
她在空氣裡四處嗅聞,魏清潭的氣味消失得無影無蹤,樹枝低垂着頭,接着又像是發瘋一樣朝他的姐姐吠叫幾聲。
這還是樹枝第一次這樣頂撞自己,被兇了一頓的蝴蝶居然就這麼愣在原地了。
接着她便看見樹枝狂奔到一旁,圈成一團發出悲傷的哀嚎,如同丢失了什麼十分重要的東西。
蝴蝶意識到什麼,可她沒有細想,隻是按照魏清潭囑咐的那樣警告狼群不要靠近石堆,有必要的話,它們可能要換個地方居住狩獵。
片刻後,悲嚎不斷的樹枝猛地站起身,他四處嗅聞,随後朝着叢林方向飛奔而去。
是魏清潭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