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雲知道，此時的甯真，再也沒有了反抗的勇氣。

事實也是如此。

甯真面無表情地，任由賀雲隔着被子，在他身上肆虐，他不喜旁人的觸摸，可此時，卻不得不壓抑着内心的抗拒。

欺負甯真的人，縱然有千千萬，比賀雲還要欺負得更狠的人，也有不少。

可從未有哪個人，像賀雲一樣，給他帶來這般可怖的壓迫感。

就好似，他與賀雲，天生便不對付一般。

手緩緩往上，賀雲嘴角淡淡勾了起來，他神色冷淡，手，卻緩緩摸到了甯真的大腿之上。

就在他繼續往上，要摸到某個關鍵之處之時，甯真面無表情的臉，驟然變得驚慌起來。

他突兀的擡起頭，驚慌的眼，卻發現賀雲，此時正含笑看着他，像個有禮貌的翩翩公子般。

好似做出這般流氓動作的，根本不是他一樣。

“班……班長……”甯真可憐地望着他，眼中蓄滿了淚，“不……不要……”

若是班長再繼續摸上去，一定會發生很可怕的事情。

賀雲挑了挑眉，不理會甯真的抗拒，反而輕聲呢喃：“真真，我猜你，小時候一定穿過裙子吧。”

他歪了歪頭，好整以暇地瞧着他：“所以，你到底是男孩子，還是女孩子呢？”

說至此，賀雲不免戲谑地瞧着甯真的大腿之上，私密之處，面帶好奇之色。

甯真雙頰通紅，連忙将腳曲了起來，驚恐地捂着自己的肚子，好似生怕賀雲做出什麼可怕的事情。

殊不知，他那副死到臨頭的模樣，反而将賀雲給逗笑了。

賀雲捂住自己的肚子，發出暢快的笑聲，差點将眼淚都要笑出來了。

許久，笑聲漸停，賀雲唇角的笑意還未散去，他伸出手，擦了擦自己眼角笑出的淚。

“真真，你太好笑了。”

他唇中，又洩出了輕快的笑聲，與甯真惶恐不安的模樣，形成了鮮明對比。

“你把我當成什麼了。”賀雲語氣有絲古怪，似怪罪，似戲谑，“真真，你我都做了差不多三年的同桌了，你還不知道，我到底是怎樣的人麼？”

甯真面色慘然，知曉這是賀雲的小把戲。

他，總是會慢條斯理、輕而易舉地說出假惺惺的、洗白自己的話，像個可怕的僞君子。

“班……班長，樂于助人……”甯真強迫自己露出一抹無害的笑來，“我們……都，都喜歡班長。”

這假話，說得他都想吐了。

然而，這話确确實實将賀雲給取悅了，他最喜歡的，便是看着甯真櫻紅的小嘴，說出違心的假話。

賀雲薄唇微張，露出八顆标準的潔白牙齒，笑得很是開心。

“真真，你懂我就好，若不是我樂于助人，怎會将你送來醫務室呢？”他頗有絲得意地說着。

而後，又話鋒一轉，笑眯眯地瞧着甯真，調笑道：“你說，班上的人，都喜歡我？”

甯真呐呐地點頭。

再次得到了承認，賀雲漆黑的眼珠微轉，笑得更開心了。

他的手，也倏的一轉彎，在甯真驚恐的眼神之下，硬生生抓住了他蒼白的右手。

那隻，屬于小鏡的手。

“也包括你嗎？”他歪頭詢問，眼神充滿了不屬于他的天真。

“啊……”甯真一慌，忍不住驚叫出聲。

右手的觸感，是如此的陌生。

明明肌膚相觸，對甯真來說是十分敏感的，可右手手腕的肌膚，卻莫名有種怪異的麻木、僵硬、澀然之感。

特别是被賀雲抓住的時候，甯真明顯感受到，右手，不像先前那般靈活了，有什麼可怕的東西，要從右手上複活。

甯真睜大了眼，紅唇嗫嚅，想要說什麼話，卻因一股莫名的力量，嗓子都仿佛失了聲。

沒等來甯真的回答，賀雲并未惱怒。

他有此問，隻是臨時随性為之。

若是得到了甯真虛假的回答，他會意外的高興幾分，若是沒得到，他也不會有半點失望。

賀雲眯着眼，眼中逐漸生出一絲優雅的威脅，接下來的話，才是他真正想說出口的。

“就是這隻手，打了我？”他勾起唇，嘴角傾斜起一絲危險的弧度。

甯真一怔，禁不住将視線放在自己的右手上。

他垂下頭，對于真實發生的事情，他絕對是不敢否認狡辯的。

“……是。”

甯真輕輕呢喃出聲，聲音中，帶着一絲無故的委屈，若是仔細聽，還可聽出其間的一絲快意。

就是這隻手，将常年欺壓他的賀雲，打了一巴掌。

甯真語氣充滿了複雜，可就是聽不出任何後悔的情緒，賀雲的神色，變得更為危險起來。

“呵……”他輕嗤一聲，抓着甯真右手的手，驟然用力朝裡壓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