喧嚣熱鬧的校園、揮灑汗水的少年以及排球打地的力道構成北川第一的排球館。
及川遙心裡一直惦記着自家哥哥的異常,所以在她加班加點伏案桌前處理完學生會的事務之後,今天特地騰出時間想要看看及川徹的訓練。
“影山,你去試試。”
“是!”
及川遙走入館内觸及目下便是及川徹與影山飛雄交換上下場的身影。
她随意的找了個空位坐下,懸着手腕單手托腮觀察着兩個男孩的一舉一動。
即将上場的少年臉上是明顯的雀躍,在他與及川徹接牌時,能夠看見他嘴角不易發現的微笑以及交接那一刻聳動着挺起的胸脯。
與被教練指名而感到開心的少年相比,那位被換下場的男孩顯然陷入另一種情緒。
及川徹下場時,潔白的牙齒緊咬着下唇,原本明亮的褐眸現下凝固成一顆顆鋼珠。
及川遙無意識的撚撚落在耳邊的發絲,默默把這一切盡收眼底。她大概知道問題出在哪裡了,她的哥哥大抵是急躁起來了。因為,他的競争對手出現了。
唰!那個黑發藍眸的少年略過一傳,以一個極其高難度的動作給出一個極為準确的二傳。
及川遙眯着眼睛仔細觀察少年形雲流水般的動作,少年的藍眸璀璨的好似一顆未經雕琢就渾然天成的藍寶石,其中還流淌着涓涓銀河。
她無聲的彎彎嘴角,好久沒看到過如此純粹的人了。他好像隻要看見那顆球,他就被注入無限能量。
她能感受到他對排球的喜歡,同時她多少也能知道這孩子應該是個天才。
及川遙默不作聲的注視着影山飛雄場上的一舉一動,大膽、精準,不過還差些火候。
哔!裁判吹哨,對手得分。
場上略顯稚嫩的少年被當做瞄準的對象,攔網打手出界被對方奪得一分。
雖然球感出衆,但還是缺乏經驗。除去優秀的托球,攔網還處于遠遠不足的狀态。
在及川遙暗自分析時,耳邊傳來女孩子們窸窸窣窣的聲音。
她聽見周圍有不少女孩談論場上的少年,其中還不乏自家哥哥的粉絲。
“那孩子,好可愛!被得分後眼睛立馬下垂,他很不服氣呢,哈哈哈哈哈!”
“影山對嗎?長得也是一張标準池面的臉呢!”
“一年級A班的影山飛雄,才一年級就參加練習賽還和正選們一起訓練,真厲害!”
及川遙眸子裡閃過幾縷微光,她蓦地想起他那天眼裡不停變化迷路的樣子,和球場上的模樣簡直截然不同。
比賽結束,兩個心理截然相反的少年并排而立。她玻璃般的眼珠在燈光下波光粼粼,不知道他有沒有感覺到,他已經被自己這個别扭、倔強、自尊心強的哥哥排斥抵觸了。
球場上,及川徹練習的球飛出去,影山飛雄撿起來遞給他:“及川前輩,你的球。”
及川徹孩子氣的蹙着眉毛大聲嚷嚷着:“沒事,這裡這麼多球,不用你特地撿!”說着說着,他還别過身子從球框裡拿出新的球,把影山飛雄一個人留在身後。
岩泉一注意到這邊的喧嚣,他擰着兩條眉毛大步流星的走過來,他拍拍影山飛雄的肩膀:“謝謝影山,你去練習吧。”
岩泉一如春風化雨般的把影山飛雄打發走後,轉過身換上黑臉對着及川徹就是鐵拳伺候。
及川徹頂着頭上新鮮出爐的包不發一語,他隻是抱着新的球默默颠球。
及川遙無奈的搖着頭,自己這個哥哥,還真是完完全全的回避型态度!不過,她多少清楚,徹沒有讨厭影山而是害怕與緊張。
窗外的天色漸晚,及川遙拍拍手:“徹,岩泉哥該走了。”
影山飛雄聽見熟悉的聲音擺了擺腦袋,球高高飛起最後準确落入他的懷中。
他抱着那顆球回過頭,是及川學姐,他禮貌性的朝及川遙鞠躬。
及川遙微微一笑點頭回禮,是個有禮貌的好孩子呢。
及川徹看見互相打招呼的兩人,心裡愈發不爽。
他快步走向及川遙,一把抓過她的書包悶悶不樂道:“你們認識?”
及川遙簡單給他講了事情始末,及川徹一聽是影山飛雄迷路,臉上瞬間陰天轉晴。
還沒等到三人走出場館,他就捧腹大笑。
身後留下加練的部員們都一臉問号,留在原地的影山飛雄更是懵懵懂懂的盯着三人的背影。
他深藍的眼眸出現幾分波瀾,原來及川學長也會笑得這麼開心,他隻見過他浮于表面的微笑以及閃躲的眼神。
日子一天天過去,随着期末的到來,排球初中縣大賽也即将開始。
及川遙坐在沙發上喝着紅茶如往年一樣随口問道:“你們的初賽是這周六吧,給我留個好位置哦。”
每年,及川遙都會去看及川徹和岩泉一的比賽。一般他們會讓一年級給她占一個視野好的位置,所以每年她都在前三排看比賽。
及川徹坐在底下靠着沙發,聞言放下手裡的茶杯聲音故作平穩的說:“你下場比賽再去啦,也不用每次初賽都去,反正初賽我們不會輸。”
及川遙意外的看他一眼,按照以往來說,不用她主動開口,及川徹都會早早就勒令她一定要去看他的比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