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裡的酒瓶沒碎,宋景煥卻實打實挨了一下,瞪向他的目光充斥着恨意。
白學博嘁了一聲,起身閑适地坐回沙發,低頭點了隻煙,嘲弄着調笑。
“半夜三更,你現在給人家打電話,不是壞人家好事麼?”
話音剛落,宋景煥目眦欲裂,随手撈起個酒杯又擲了過去,被白學博輕松躲過。
“我說,這事你才知道,是不是得謝謝我?”
他舉起手機,那是他拍下來的照片。
屏幕的冷光照亮了男人的臉,宋景煥繃緊了下颌線,握緊的拳頭咯咯作響,他眼中仿佛浸着萬千的仇恨,死死盯着手機屏幕,咬牙切齒道:“少不了你好處。”
白學博笑了起來,“那就好,照片發你了。”
宋景煥撐着桌台站了起來,身體因為憤怒還顫抖着。
“段珂毓,這是你逼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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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段珂毓緩緩醒來。
他還有點迷糊,突如急來的頭痛瞬間令他皺眉,似乎在提醒他昨晚的狂歡。
已是上午十點,源源不在卧室,說明席珩在陪它玩。
段珂毓放下心來,點開某信回了甯雨消息,又在群裡和同門聊了會天。
至于手機裡那些陌生的未接來電,他早已習慣了,無非是宋景煥變着法的騷擾。
拉黑一番後,段珂毓如往常一般洗漱好,走了出去。
源源嗷嗚一聲,自陽台奔來,猛地躍起來給他一個大大的擁抱。
段珂毓揉了幾把狗頭,擡頭看見沙發上的席珩朝自己看來。
他面前放着電腦,還戴着耳機,應該還在開會。
目光交彙,席珩朝他挑挑眉,示意他去廚房。
他早已為熟睡的青年備好了早餐。
小狗搖着毛茸茸的尾巴跟在段珂毓身後,分外地天真開心。
段珂毓剛關上微波爐,接到了梁律師的電話。
良久,會議結束,席珩摘掉耳機。
看見倚在島台上的愛人,一臉心事重重。
“怎麼了?”
他放下手頭的工作,走到青年身前關切詢問。
段珂毓斂着秀眉,“梁律的電話。”
“宋景煥松口了,法院通知,周四進行調解。”
這太突然了,事出反常必有妖,段珂毓頓感不安。
席珩頓了下,“不去。”
“什麼?”
“調解,你别去。”
席珩擡手摸了下青年的臉頰,那雙小鹿一般的眼睛亮亮的,此刻又透着驚惶。
他語氣淡然,沒有起伏道:“昨晚他給你打電話,說看到你在禦闌了,我不小心接聽的。”
那雙大掌并不安分,順着臉側滑到了太陽穴,“你沒有喝多少解酒茶,是不是不舒服?”
段珂毓哪裡還管什麼不舒服,他瞪大了眼睛,“你說什麼?”
“宋景煥昨晚在禦闌?那就是看見我和你……天哪……”
席珩給他按着太陽穴,深邃褐色的瞳中閃過一絲不悅,“看到就看到了。”
段珂毓一驚一乍,“所以他才同意離婚了,我為什麼不去?我必須去呀,調解完就是開庭了!”
他眼眸彎彎,蕩漾着歡欣,“順利的話……”
“珂毓。”
席珩的手還按在他腦後,神色嚴肅認真,語氣卻循循善誘,“你不去,好嗎?”
“調解有三次流程,最終調解成功率高達百分之六十四,你們還有三年的同居事實,一旦調解成功……”
他說着突然停住了,像是艱難晦澀。
“一旦調解成功,你們是要補領結婚證的。”
隻要想想有這個可能,席珩就感覺全身的血都冷得凝固了。
他不敢去想,萬一真有這個可能,萬一段珂毓就是那百分之六十四……他怎麼辦?
他絕對不允許。
絕對不允許有絲毫的可能,讓段珂毓離開自己身邊!
更不用說,跟那個人渣補領結婚證。
段珂毓怔愣擡頭,男人正注視着他,那雙鴉睫垂落,投下晦暗不明的陰影。
氣勢逼人,不容違抗。
“可是,不去調解……”
“乖,你不用去,判決書會下來的。”
席珩放軟了聲音,輕柔羽毛般的吻落在眼皮上,段珂毓有些迷惘,視線朦胧間,眼前俊美的臉龐委屈又可憐。
“珂毓,我真的不敢賭,我不能沒有你。”
他在撒嬌。
綿軟的語氣,輕勾的尾音,一副祈求的模樣。
配上那張迷人的容顔和勾-魂的笑,輕而易舉就能俘獲段珂毓這個“君王”。
青年有些猶豫,卻下意識回應着他的淺吻。
席珩嘴角輕揚,仿佛有些得意。
段珂毓踮起腳尖,輕啄了下男人绯色的唇。
“我不知道你那些調解數據是怎麼來的,也不明白判決書怎麼下來,但我周四一定會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