源源三個月大的時候,天氣已入深冬。
那一團雲朵狀的小狗,如今已有人的膝蓋高了,毛發漸漸蓬松起來,頭頂和胸-前的毛也隐隐有變黑的趨勢,大概是随了它那素未謀面的生父。
段珂毓每天都會去學校學習一些基礎課程,偶爾還會早出晚歸,他每次都在家裡留夠狗糧和水,還特意裝了監控器。
這兩天他跟着師兄師姐做一個知名工作室的委托項目,正忙得腳不沾地,不僅要奔波在各種貿易市場收集石料,還要幫忙審查工藝步驟,閑下來時才會在監控裡觀察一下狗狗的狀況。
吃午飯的時候,他照例打開監控器,看見源源卧在客廳的沙發上,隻沖着攝像頭露出個屁-股。
段珂毓打開語音功能,“源源兒,源源~”
小狗聽到他的聲音,瞬間就興高采烈地回頭沖了過來,可是對着攝像頭一頓舔,又歪着頭仔細環視周圍,似乎有些困惑。
它傻傻的,根本想不明白,明明聽到熟悉的呼喚了,怎麼看不到爸爸人呢?
段珂毓笑了幾聲,“源源,你乖乖的啊,我馬上回去了,今晚給源源開罐頭吃。”
小狗聽不懂人類說什麼,隻是一個勁地搖着尾巴,咧着嘴沖監視器笑,甚至高興地叫了兩聲。
段珂毓的心都快化了,恨不得馬上飛回家裡。
隔着屏幕陪小狗玩了一會,段珂毓打開監控記錄查看上午小狗在家的情況。
視頻裡,他摸了摸狗頭說了拜拜,打開門出去了。
源源叼着球跟在他屁-股後面,見狀也想鑽出去,但被擋了回來。
“砰”的一聲門關上後,小狗豎起來搖得歡快的尾巴猛然頓住,而後,慢慢垂了下來。
每次看到這一幕,段珂毓就不斷自責,源源還這麼小,他就把它自己留在家裡。幾個月大的小狗正是愛玩的年紀,他每天卻隻能遛兩次。
源源的精力非常旺盛,經常在家裡各種跑跳,給它買的玩具也活不過三天。
它每天在家裡除了吃飯睡覺排洩,就是拆家了。
什麼沙發桌椅闆凳腿,各種啃咬,這些段珂毓都不在意。
繼續播放視頻,他最不想看到的一幕出現了。
原本叼着玩具在客廳大肆奔跑的小狗,突然就跑到門前開始嗅,半晌,昂起頭嗚嗚地叫了起來,像狼嚎又似哭鬧。
段珂毓愣住了,這是源源第五次不正常地嚎叫了,一種類似狼嚎般的委屈叫聲,悠長不歇。
起初他以為是小狗叫着玩,家裡是一梯一戶隔音不錯,也不會吵到别人,後來愈發頻繁,段珂毓漸漸擔心了起來。
他問過俞鈞,又咨詢了專業寵物師,才知道小狗除了發\情或返祖現象,大部分時候學狼叫都是因為孤獨和委屈的情緒,主人經常不在家就會出現這種情況,尤其是對于比較粘人的狗狗。
奈何如今手中的這個項目非常重要,過幾天學校還要開展交流會,屆時業内多位大佬都會出席,他們必須得做出點成果來才行。
師兄師姐們重視自己,有心讓他參與項目積累經驗,段珂毓不會放棄這次機會。
可把源源送去寄養或者給别人他都不放心,看着視頻中委屈巴巴的小狗,段珂毓思索再三,決定找人來家裡上門喂養。
考察了幾天,見源源有所好轉,段珂毓才放心下來,專心在學校完成課程和項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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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月裡一個難得好天氣,晨光鋪灑下金晖,段珂毓将搬來的椅子擺放整齊。
“師姐,好了。”
劉梓晴正忙着,聞言應了一聲,“那你先去休息吧,應該沒什麼事了。”
段珂毓又幫别的同學搬了些東西,才站在一邊開始休息。
溫秀一行人朝會場走來,他隻看了一眼,就發現那站在師姐身邊、低頭聽她介紹的男人正是席珩。
一旁還有幾名陪同的學長學姐,與之搭話的年輕男人應該是席珩的秘書,一身的精英打扮。
段珂毓還思考要不要打聲招呼的時候,席珩擡眸,也看到了不遠處的少年。
“段珂毓。”
席珩的語氣熟稔,好似兩人是相識多年的朋友。
段珂毓揚起笑臉,“席總,您也來我們學校參展啊?”
“應朋友的約,你呢,在這上學嗎?”
段珂毓點點頭,不好意思笑笑:“不過我是本科生。”
兩人說話的間隙,劉梓晴和溫秀對視一眼,彼此給對方使了個眼色。